第五百九十三章 打人約會

　　這天傍晚時分，做好充足準備的凱文前往風之騎士團，把小勺子約出來。壹向自信滿滿的凱文，此事難得的表現出了拘謹和緊張。
　　小勺子有些好奇，她很少看到凱文有這個神態：“有什麽事情嗎？”
　　“今晚有空嗎？我想……額……那個，檢查壹下攻略，實地檢查。”凱文有些詞不達意。
　　小勺子眨巴眨巴眼睛，然後恍然：“哦，是檢查作業吧？”
　　“額，是，”凱文點頭，“畢竟我壹個人去可能有點風險，叫別人似乎不太好，還是找熟人。”
　　“好，那我收拾壹下，馬上就來。”小勺子很爽快的答應了，轉身邁著輕快的步伐離去。凱文則盡可能保持正常的表情，左右看看，發現門衛正在看他，於是凱文也對門衛報以微笑。
　　片刻，小勺子已經收拾妥當，表面看上去沒什麽變化，但凱文知道她裏面肯定已經換了黑衣。需要時既要把外套脫掉，瞬間就是壹個合格的刺客。
　　兩人結伴而行，坐車進傳送再坐車，大約傍晚8點已經抵達目的地。不過此時潛入就太早了壹些，兩人在外面隨便找了壹間酒館，消磨壹些時間。
　　“有包房嗎？”凱文問。
　　“抱歉，包房已經沒有了，”酒保表示歉意，“兩位可以在大廳坐坐，我們這裏有最優秀的吟遊詩人，今晚會給著名舞臺劇《狗眼看世界》配音。”
　　“這麽巧？”凱文笑了笑，轉頭問小勺子，“要不，我們就在這裏坐坐吧？”
　　小勺子表示沒意見，兩人找了壹個角落，隨便點了壹些飲料。壹會兒還要潛伏，自然不能喝酒。
　　酒館中央，壹個民用水晶球放在桌上，壹道光明穿過水晶球，將映像照在墻壁上。前幾排酒徒們饒有興趣的看著，而角落裏的酒徒們似乎興趣不大，自顧自的聊天。
　　邊上壹個吟遊詩人，正在配合著畫面，發出壹陣滄桑的聲音：“……我已經是壹條老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歲月，我憂愁，我悲傷……但我的身體裏住著惡魔，那就是獸欲。”
　　“我常常在想，我為什麽是狗？而不是人？大概就是獸欲吧，至少人不會日狗，而我會……如何才能壓制這樣的獸欲？我把持不住，但或許有別的方法……那就是物極必反，如果我更加瘋狂的日狗，也許反而能戒了這個欲念，也許我就能成為人！”
　　“遺憾的是，它不論如何努力，終究是壹條狗。烏鴉飛來嘲諷它，鸚鵡過來嘲諷它，它不甘心，它反抗，沒有用，但它不會放棄。它永遠成不了人，但它努力日狗的身姿，將是最唯美的畫面！”吟遊詩人配合著畫面，深情朗誦。
　　小勺子聽的直搔頭：“這個……好像和原版不太壹樣。”
　　“二次創作，”凱文回答，“吟遊詩人畢竟是壹群有才華的群體，無論如何都能找到施展才華的地方。”
　　“不過感覺這樣也挺好的，”小勺子回答，“畫面不換，配音壹換，直接就是另壹個故事。”
　　凱文點點頭：“時代在發展，也許終有壹天，啞劇的時代結束，配音的工作也不再需要。就不知道那時候吟遊詩人該幹什麽？”
　　小勺子自然答不上來，只能搖搖頭。
　　“不過也不用太擔心，吟遊詩人的本質是創作，只要創作空間存在，我想終究會有越來越壯麗的篇章，”凱文隨口笑了笑，換個話題，“對了，妳喜歡吃點什麽？”
　　“都行吧，”小勺子回答，“壹會兒要幹活，還是不要吃太多吧。”
　　凱文點點頭，又換個話題：“那……妳喜歡打人嗎？”
　　“恩？”小勺子似乎沒聽清楚，凱文不得不重復了壹遍。
　　“我怎麽會喜歡打人呢？”小勺子略顯不滿，“是誰這麽說我？是小九嗎？”
　　“不，不是，”凱文也有些驚訝，“妳不喜歡打人嗎？”
　　“不喜歡啊，”小勺子回答，“我什麽時候喜歡打人了？我是壹個女孩子嘛，女孩子會有女孩子的樣子。”
　　凱文喝了口飲料，避免了壹下尷尬，心中有些懷疑，難道是自己搞錯了？
　　“那妳喜歡什麽？”凱文無奈追問。
　　“我喜歡的……也都很普通啊，就壹般的東西我也都喜歡，”小勺子想了想，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不過我感覺我確實和壹般女孩子不太壹樣，我挺喜歡我的職業的。”
　　凱文點點頭，示意她接著說。
　　“妳也知道吧，我小時候是我父親教的，本來就有壹種獨特的感覺，那種我是高手但身邊沒有人知道。壹定程度上，我挺喜歡這種感覺，”小勺子微微臉紅，“那種潛伏，暗殺，無人知曉，但卻能撬動天平。”
　　“但我不喜歡打人，我又不是那種施暴狂，”小勺子指正，“妳不能因為我打過人，就說我喜歡打人。這是偏見！”
　　“好吧好吧，是我的錯。”凱文無奈承認。心中暗嘆自己恐怕還得修正壹下自己的計劃，不過今天還是原計劃進行吧。
　　“對了，那妳喜歡什麽？”小勺子隨口問。
　　凱文壹瞬間腦子裏閃過壹句臺詞“我喜歡的是妳”，但感覺氛圍完全不對，怎麽也說不出口，尷尬片刻，只能回答：“我喜歡……打人。至少最近特別喜歡。”
　　“恩？”小勺子驚訝，身子微微後仰，“可是，妳是吟遊詩人出身的呀。”
　　“有時候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會特別想做，”凱文苦笑，“而且最近我挨得打有點多，難免也想轉嫁壹些。”
　　“會不會是壓力太大了？”小勺子問。
　　凱文苦笑：“不是，算了不提這個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路上我再把相關情報和妳說壹下。”
　　兩人走出酒館，壹路來到目標府邸附近，凱文給小勺子介紹內部結構，註意事項等等，同時也順帶壹提對方有劇本師這種東西。
　　小勺子沒說什麽，表情略有驚訝，但很快就過去了。刺客的職業素養，讓她努力專註於潛入本身，而其他都暫放壹邊。
　　越過高墻，繞過守衛，避開鸚鵡，照著攻略潛伏，依然毫無難度。似乎這位富二代真的把昨天的事情當成壹場夢了。凱文還擔心有什麽陷阱，在外面多走了幾圈，最終卻發現完全是多慮了。
　　依然是用空間戒指收房門，兩人閃身進入，放回房門。富二代依舊在那張床上，依舊在睡，屋內陳設和昨天沒什麽變化。
　　小勺子湊近看了看，轉頭對凱文打手語：“這就是富二代？”
　　凱文則手勢表示：“我先找點東西，妳看著他。”
　　小勺子依言看著目標，凱文壹陣翻找，想找找劇本什麽的，但短時間哪裏找得到。索性直接來到富二代床前，壹把將他推醒了。
　　富二代悠悠轉醒，壹見又是兩個黑衣人，不由壹陣不耐煩：“法克！妳半夜又來幹嘛？”
　　“額，我來看看劇本。”凱文隨口回答。
　　“哼。”富二代轉了個身，居然無視凱文，接著睡。
　　小勺子微微不解：“我們要幹什麽？”
　　“這就是我剛剛和妳說的劇本師的事情，”凱文解釋，“他們靠著劇本師，經常肆意毆打娛樂平民。劇本師的劇本繞過了現行法律，他們又財大氣粗，沒有辦法制他們。所以我們作為正義的使者，就要毆打回來。”
　　小勺子似乎沒法壹下子理解這麽復雜的事態，又問：“簡單來說，就是要打他是吧？”
　　“哈哈哈……”富二代終於哈哈大笑，從床上坐起來，“終於明白妳們是誰了，自詡正義的腦癱刁民。能進到我房間裏，算妳們有點門路，但那又怎麽樣？妳們敢怎麽樣？”
　　小勺子轉頭看凱文：“現在就打嗎？”
　　“不，等他發表完神論再打。”凱文回答。
　　“哈哈，”富二代冷笑兩聲，“打我？打了我妳們走不出這個房間。我們有的是辦法讓妳們人間蒸發。”
　　“可是，我昨天已經打過妳了。”凱文疑惑。
　　“那妳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富二代冷笑，“不要以為妳蒙著面，我就查不到妳是誰。而至於妳？介於妳是女人，又還沒有動手，我還可以給妳壹些機會。”
　　小勺子詫異：“什麽機會？”
　　“這還需要我說明嗎？”富二代目空壹切，“主動壹點，熱情壹點，放蕩壹點，不要玩什麽高冷，弄什麽人設，這都是虛的。平胸也無所謂，妳把技術練好，才是真的……”
　　砰！小勺子已經壹拳上去，把他打的鼻血四濺：“不好意思，我怒氣值滿了，沒辦法聽完妳的神論。”
　　“我，我，我……”富二代還想說什麽，還想反抗。但在小勺子的實力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壹通連環快拳，把他打的全身抽搐。
　　凱文在邊上遞上了板子：“來，給這個，打起來清脆。”
　　小勺子很自然的接過，剛伸手要打，突然想起什麽：“哦，妳喜歡打人吧？要不還是妳來吧？”
　　“不不，妳來吧。”“不不，我已經打完了，還是妳來吧”……兩人相互謙讓起來。
　　富二代此時滿臉怒氣：“妳們不要不識擡舉，我勸妳們馬上滾蛋，否則我要叫人了！我要叫了！”
　　“妳自己房間的隔音效果，妳自己最清楚。我知道床邊有壹個拉鈴，可以呼叫仆人，不過已經被我提前拆了，”凱文淡淡回答，“妳叫啊？”
　　“妳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妳！哼！”小勺子很自然的接下半句。
　　富二代抱著頭，在床上壹時間無話可說。
　　“還是妳來吧，”凱文繼續謙讓，“我這邊還作壹些準備。”
　　“那好吧。”小勺子接過板子，然後很自然的猛抽此人，就聽見耳邊啪啪作響，清脆之極。
　　而反觀凱文，居然在邊上支起了燒烤架：“壹會兒打累了，我們可以吃燒烤。”
　　“哎，這個我在行，”小勺子當即走過來，“我以前可是燒火的，我來吧，妳卻接著打他。”
　　“那交給妳了。”凱文從空間戒指裏掏出大量食材調料，然後轉頭朝富二代走去。
　　富二代呼呼喘氣，怒視凱文：“妳以為，妳是正義的夥伴嗎？”
　　“是的。”凱文回答，壹邊手上不停，還是打板子，啪！
　　“妳憑什麽？妳做的事情是正義嗎？妳這是違法的！妳，妳，妳入室打人！”富二代怒吼，“妳有什麽資格自稱正義？”
　　“妳有什麽資格說我沒有資格自稱正義？”凱文反問。
　　“妳，妳有，我……”
　　凱文猛抽他板子，嘲諷：“套娃呀，再套娃呀。”
　　那邊，小勺子微微感嘆：“好奢侈呀，用火系晶石來當燒烤嗎？”
　　凱文回答：“沒辦法，不然屋子裏都是煙。”
　　“好了好了，這些已經可以吃了。”小勺子很嫻熟的撒上調料。
　　凱文放開富二代，接過燒烤，突然兩人都是壹楞。這兩人都是蒙面，這可怎麽吃？
　　“哦，簡單，我去把他眼睛蒙住，我們就可以不用蒙面了。”凱文瞬間想到解決方案。
　　蒙上眼睛，綁好手腳，兩人愜意的坐下吃燒烤。凱文還拿出了飲料，相互碰杯暢飲。富二代在床上呼呼喘氣，雖然不說話，但從情緒上感知，有懼怕，有憤怒，但仍然竭力保持冷靜，思考著對策。至少沒有哭天喊地的求饒，算他有點骨氣。
　　“其實，我們……”小勺子有些猶豫，“我們這麽做對嗎？”
　　凱文笑了笑回答：“這要看以達成什麽樣的目的而行動。”
　　“怎麽說？”小勺子問。
　　“如果只是為了發泄，娛樂，那顯然是錯誤的。但如果我們能秉承著人格修正的理念，通過瘋狂的毆打……不，是適當的毆打，能教會他壹些做人的道理，那就可以是正義的。”凱文回答。
　　富二代已經跳起來：“妳詭辯！”
　　“並沒有，同樣的行為在不同的條件下，正邪判斷也會不同。平時殺人償命，戰時殺敵立功。平時打人固然不對，但在眼下的情況下，就很正常。”凱文回答，“再說，妳也經常出去打人，不然哪裏來的劇本師。”
　　“哼，”富二代冷笑回答，“就算我經常打人，今天我挨打也無話可說。但今天妳打人，總有壹天，妳也會被打！”
　　“切，我挨過的打遠比妳想象的要多，就不用擔心我了。”凱文笑出了聲。
　　小勺子沈默片刻，不由開口：“但是，如果僅僅打壹次的話，是沒有辦法達成人格修正的目的的吧？”
　　“所以我們需要打很多次，要負責任。如果打了壹次就算了，那就真的是單純的發泄，但只要我們持之以恒，我相信終有壹天他會人格修正。也許到那壹天，他還會感謝我們。”凱文回答。
　　富二代：“……”
　　“想象壹下這個場景，”凱文把思緒放遠，“當我們都滿頭白發的時候，我們仍然能像今天這樣，打著富二代，吃著燒烤，壹起回憶我們年輕時候的時光。這是多麽浪漫的事情！”
　　小勺子壹怔，下意識轉頭看凱文。凱文卻避開她的目光，低頭吃燒烤。
　　富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