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壹章 步入正軌

　　當凱文準時來到伯爵家裏之時，桑妮已經很“乖巧”在坐在房間裏等著。雖然她的臉色明顯還有很大的抵觸，低著個頭，凱文進來看都不看，招呼也不打。
　　凱文上前敲了敲桌子：“貴族的禮儀呢？站起來！叫老師好！”
　　桑妮氣鼓鼓的擡起頭，並不說話。
　　凱文這才看見她額頭上的紅印，當即調侃：“妳昨晚趴著睡？額頭都睡出紅印了。哈哈！”
　　“哼！”桑妮撇過頭，不理凱文。
　　“我記得妳說過這個世界是強者為尊，那麽妳覺得我強還是妳強？”凱文做在她對面，敲敲桌子。
　　桑妮依然撇著頭，不動也不說話。
　　“今天變啞巴了？”凱文詫異，“強者指定規則，那麽如今我現在指定規則，妳還有什麽話說？”
　　桑妮還是不說話。
　　“那好吧，大家耗著吧。”凱文索性也翻開教科書，自己先看看，也不理對方，就讓桑妮這麽幹坐著。
　　兩人坐了半晌，直到桑妮越來越煩躁，漸漸開始有些坐立不安。畢竟小孩子，好動是天性，就這麽壹會兒都受不了。
　　“難受？拿本書，先去看看。”凱文隨手扔給她壹本文學。
　　桑妮猶豫片刻，終於是把文學書給翻開了。文學這本書不說別的，至少上面有不少插圖，也算是能吸引壹下小女孩。
　　沈默片刻，凱文看她多少有點興趣，當即給她講解壹些趣味性的東西。比如壹些寓言小故事，壹些童話，壹些冷笑話等等。當然都是低齡化的，絕對不會使用不是很紳士的段子。
　　“從前有壹個羊村，壹直和平安寧的生活著，直到有壹天來了壹只狼。羊村陷入了危機，大家奮力壹起抵抗這只狼。這壹場戰鬥持續很久，狼壹直試圖吃羊，而羊壹直不斷抵抗。直到過了很久，狼還是沒有吃到羊。”凱文講述壹些比較低齡化的故事。
　　“那麽問題來了，這只狼這麽久沒吃到羊，他為何還沒有餓死？”凱文拋出問題。
　　桑妮不由自主的開始開動腦筋，沈默片刻，開始問：“狼吃到了其他動物？”“狼吸收魔法元素不需要吃東西？”“狼和狗壹樣，可以交媾？”
　　“都不是，”凱文笑，“真正的原因，我也不知道。”
　　“哈哈，妳也不知道妳還拿出來問。”桑妮笑了，不過至少今天的笑容，沒有昨天這麽討厭。
　　“因為原因很簡單，這是壹個很長的故事，很長很長的故事，長到其作者已經忽略了類似細節。”凱文回答。
　　桑妮：“……”
　　“也許作者本來就故意忽略這個問題，也許作者原本只是打算寫壹個短篇，如果短篇中羊村和狼之時對決壹次，自然不存在狼餓不餓的問題，”凱文回答，“結果作者創作過程中，因為某種情況，作者發現換壹種寫法也不錯，於是讓狼不停的逃掉，於是對決無限繼續下去。”
　　“唉，其實我見過很多類似的作品，壹只貓和老鼠互相追逐多少年、壹個讓主角配角和龍套路人甲都無限回憶十幾年的作品、壹個經過20年還是個孩子，甚至壹歲不長的人族小孩、眼睛酷似鴨蛋的巨大神毆打無數巨大魔獸，雖然只有幾個毆打姿勢，但卻是毆打了50年。”凱文隨口笑笑。
　　桑妮：“……”
　　“知道這是什麽？這就是文學，”凱文說完覺得有些不妥，追加兩個字，“之壹。”
　　桑妮：“……”
　　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凱文輕松的調動了她的情緒，隨後就進入凱文的節奏。凱文遊歷四方，見過的趣事不少，見過的蠢事也不少，隨手拿出壹堆，逗逗壹個孩子，還是易如反掌。
　　這壹聊都到了中午，外面敲門：“小姐，吃飯了。”
　　凱文和桑妮對視壹眼，貴族吃飯通常很麻煩，有壹大套的規矩。凱文當然沒資格坐他們飯桌上，他就等在原地。片刻女仆端來飯菜，伯爵家的夥食當然不會差，凱文也基本上甜酸辣鹹都能吃，沒什麽問題。
　　不過只是片刻，桑妮居然自己端著壹盤子飯菜又回來了：“我在這裏吃。”
　　“好。”凱文也心中欣慰，顯然已經得到了桑妮的肯定。自己對家庭教師這個職位，還是比較稱職的。
　　吃飯之時，兩人也邊吃邊聊，話題繼續。最終，桑妮吃不完，剩下壹些。
　　凱文教育她：“別浪費，妳的菜明顯和我的不壹樣，恐怕是給妳這個天才專門做的。材料應該都很昂貴。”
　　桑妮撅著嘴：“那妳吃吧？”
　　“那就不客氣了。”凱文真的不客氣，接過對面的盤子，吃個精光。
　　午後休息片刻，兩人出去走走散步壹下。差不多時間，回去繼續授課。不過下午時間，由於天氣炎熱，桑妮精神也有些懶散。凱文也知道這會兒授課效果必然不佳，當即也就隨意聊聊。
　　晚飯前，凱文提出兩人繼續魔法練習。桑妮昨天失敗也的確有些不甘心，當即也願意嘗試。而凱文也有意想練習壹下自己的魔法水平。
　　至此，凱文近期的生活終於是步入正軌。早上起床出個操，完事馬上出門直奔都城，跑去當壹天的家教，蹭兩頓飯，晚飯後回來急急忙忙再去酒館演講，不然自己的路費恐怕都沒了。酒館演講完畢，再回到軍營睡覺。
　　這壹天天過得，可以說是相當充實，而且幾乎連休息天都沒有。每天上班都得去傳送門，這路費消耗也是令人咋舌。當然桑妮也不是每天都學，凱文安排下課程表之後，基本上都是上午上課，下午休息聊天練習魔法之類，周末就和桑妮壹起玩。
　　在軍隊的其他人眼中，凱文簡直爽爆了。天天往外跑，也沒人管，背地裏對他意見大的人壹抓壹大把。凱文自己也知道，斯達特有時候晚上巡視過來，也會和他交流壹些軍隊內的情況。
　　意見很大，但又怎麽樣？凱文笑，要是誰願意，過來替換我。哪怕是將軍親自和凱文說，凱文也會據理力爭。經費不給，人員不給，我怎麽辦？壹輛破投石車還要我有戰鬥力？怎麽不讓我上天呢？真是笑話。
　　而另壹邊，桑妮進步也很快。也不知道是凱文教的好，還是她本身真的是壹個天才，當她真的開始想學的時候，凱文變得非常的省力。除了語數外三門必修科目，凱文也隨意給他補充壹些歷史，人文，軍事甚至政治等其他東西，偶爾教她畫畫，教她打牌，教她下棋等壹些高雅的娛樂活動。
　　桑妮基本上每天都會很開心，對於小孩子來說，有壹個大哥哥壹樣的人物壹直陪她玩，的確是比較開心的事情。雖然對於大哥哥來說，壹直配壹個小屁孩也是比較無奈的事情，但總算桑妮不怎麽無理取鬧，熟悉之後，凱文也覺得這孩子還是可以的。
　　基本上每天下午都會抽壹個時間出來魔法練習，凱文也因此見識了幾乎所有的初級魔法。這對凱文來說，也是不小的鍛煉。僅看書本，沒人對練，沒經驗積累，壹旦戰鬥，不論對上誰，都心裏沒譜。
　　慶幸的是桑妮實力不高，魔法雖多但比較稚嫩，這要是直接壹個真正的魔法師和凱文單挑，凱文也沒這個把握，對凱文來說也正好是壹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而且目前也沒有那個法師願意壹天到晚配凱文練習。
　　對於如何擊敗桑妮的方法，這也不是什麽秘密，只是有點冷門，即便凱文不說，相信桑妮也總能問到，凱文索性大方點直言相告。想對付凱文，要麽稍稍改變魔法收集方式，要麽要通過走位或者其他低階魔法壓制對手，給自己創造機會。
　　想改變魔法收集方式，10歲的桑妮還沒這個水準。結果兩人最後對戰，就變成魔法飛彈對射，但凱文要主要想練習魔法打斷。為此凱文時常故意露出破綻，桑妮以為機會來了，就吟唱比較高級法術，結果依然被打斷，並且屢試不爽。
　　說到底，凱文畢竟比她年長了很多，而且經歷過新兵訓練。體力精神力觀察力都比她強，欺負壹個小孩還是沒問題的。
　　每次下午練習之時，經常會遇到小勺子背著柴火路過，有時候會路過三四次。凱文起初不敢搭話，畢竟想到那個瞬間出現在背後的伯爵大人。不過時間長了之後，漸漸膽子大起來。
　　“嗨，妳不就是上次柴火掉地上的那個女仆嗎？”凱文使用很蹩腳的搭訕方式，“妳好嗎？”
　　“是啊。我很好。”小勺子壹臉笑容。
　　兩人沈默片刻，小勺子繼續朝前：“我走了。”
　　“恩。”凱文點點頭，然後繼續和桑妮練習。
　　有了第壹次搭訕之後，以後路過，凱文就很熟絡的：“嗨！”
　　於是小勺子也：“嗨！”
　　但也僅此而已，壹個月時間，兩人也沒說過其他什麽話。凱文有時候也想不明白，這個伯爵家到底是什麽情況。以伯爵這出神入化的實力，凱文覺得這伯爵府內至少不會有什麽事情能瞞得過他。而以小勺子這刺客中墊底的實力，跑來執行任務，實在有些不可能。
　　當然這些東西，想不明白也不多想，凱文只是負責教好自己的課，好奇心害死貓，上層貴族總有上層的秘密，知道太多的結果，就是被人幹掉。
　　壹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了，10月初，凱文算算時間，覺得自己應該去要工錢了。當即又壹次找上伯爵大人。
　　“伯爵大人，我的試用期怎麽樣了？”凱文問。
　　“不錯，”伯爵依然在書房看書，“妳比我想象中的要出色。”
　　“謝謝。”凱文已經面帶喜色。
　　“但是自從妳來了之後，桑妮每次都會房間裏和妳吃，而且她的食量突然增大了很多。”伯爵回答。
　　凱文：“……”
　　“算了，妳吃就吃吧，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伯爵擺擺手，“妳這個月也的確教的不錯，我就撥妳壹千金幣。壹會兒可以去賬房領取。”
　　“謝謝伯爵大人。”凱文真的有些欣喜若狂，還以為對方壹定還有什麽刁難，沒想到居然這麽幹脆。畢竟自己也才幹了壹個月而已。
　　“這壹千金幣修妳的投石車是足夠了，”伯爵只是不以為意，“但妳要是想加裝什麽東西，進行魔改，那就是無底洞。”
　　“是，不管怎麽說，還是感謝伯爵大人。”凱文還是壹再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