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壹脫鞋砸死

　　本次軍演出動全國兵力大約40%，大約80萬人，紅軍方面50多萬人，藍軍方面20多萬人。所有集團軍均參與，參與各系軍團達到300多個，除了邊防和海軍，幾乎多少都會派出些人去。
　　地點位於國內三城地界相交之處，範圍及其遼闊，人跡罕至，地形復雜，也沒有什麽危險的魔獸。中間有壹天長河為界限，雙方各自選取地方紮營，隨後開始互相攻防，直至決出勝負為止。
　　決出勝負的方式有很多，要麽壹方投降，要麽營寨被端，損失大半，如果說指揮官壹個人逃出去，挖個坑自己躲起來，說硬是不投降也沒什麽意思，要麽那就是導演部進行判定。
　　軍演當然是需要導演部的，沒有導演部那麽很多條件將無法設定，出現矛盾或者爭議也將難以調和。導演部即是導演，也是裁判。
　　往年軍演，僅僅只是圈壹塊地，兩個團拉過來打壹打，打也不能真打，用的都是木刀木劍，塗上顏料，弓箭的箭頭也被折去，頭上裝有木塞、黏膠和顏料，壹旦射中對方，箭就粘在對方身上，以示命中，即便箭矢跌落，也有壹個紅色印子。
　　這種戰鬥如果壹旦有人賴皮，被砍了被射了還是不“死”，那就非常麻煩。導演部也是因此而設立，部內全是大魔導師或者劍聖級別的高手，壹旦有誰作弊，則立刻判定作假，全團會受到嚴厲懲罰。
　　更大規模的軍演並非沒考慮過，只是以前通信能力跟不上。以前指揮之時，通信不外乎幾種：烽火、信鴿、快馬。這三種都具有很大的局限性，烽火能傳遞的信息有限，而且受到天氣影響巨大。信鴿的智力還真是不夠，軍隊行軍迅速變化迅捷，信鴿放出去經常都找不到。而至於快馬，無疑是最慢的。
　　自鸚鵡大規模裝備軍隊之後，通信開始得到保障，導演部進行單獨監督全軍也成為可能。也因此，第壹次大規模演習才能實施。
　　誰是紅軍，誰是藍軍，均是抽簽決定，不過設定上紅軍人數比藍軍多出壹倍左右，但設定上藍軍各項實力比紅軍都強出不少，不但如此，藍軍還融合了各族戰鬥精銳，別說是萊恩帝國龍騎，精靈族山嶺巨人等知名兵種，更有曾經大陸出現的亡靈巫師、龍人戰士等等，甚至異界人都被召喚出來。
　　比如我設定是龍人戰士，那麽我被砍了十幾刀我依然不會“死”，而我只需要淩空揮壹刀，妳就“死”了。這就是設定的力量。
　　紅藍軍演習，歷次戰鬥中紅軍幾乎都敗，也不是沒有原因。因為紅軍戰的不是藍軍，而是設定。不過誰勝誰負雙方都不會有損失，就是壹個面子而已。軍演更重要的是考驗能力，不只是士兵的能力，更加考驗的是指揮官的能力。在極端逆境之中，到底能做到什麽程度，才是軍演的真正意義。
　　2月底，所有參演軍團開始朝三城交界之處移動，周圍治安官開始預先清理場地，把閑雜人全數趕走，並設立關卡，防止閑人進來圍觀，也防止某些外國人進來偷看。雖然地方太大，想滴水不漏是很難的，但至少盡力而為。
　　這場軍演連帶刺客也參與其中，此時刺客會長也已經召集大多數刺客，除卻少數刺客在國外任務中無法回來之外，幾乎全員參加。
　　“本次任務，不是刺殺，我們不屬於紅藍軍任何壹方，而是作為第三方配合導演部進行監督。”刺客會長開口，環視著底下近百名黑衣蒙面人，他的女兒小勺子也隊伍末尾。
　　“雙方人數達到80萬人，就靠我們壹百不到的人是不可能全部監督的，”刺客會長回答，“主要監督的，是各軍團指揮機構。雖然其實還是監督不過來，只能壹個人負責多個指揮機構，隨時遊走。戰鬥壹段時間之後，雙方必然有諸多減員，到時候就能兼顧了。”
　　“這是令牌，每人壹塊，千萬不要遺失，有這塊令牌，妳們可以在雙方軍營中隨意出入。同時雙方指揮官在空閑情況下，也會對妳們進行壹些匯報。但註意，所有得知的情報，只能對導演部進行匯報。”刺客會長講著壹堆的規矩，“雙方軍隊都不得攻擊妳，妳們也不得攻擊雙方。這些都是設定。”
　　“還有什麽問題？”刺客會長問。
　　最前排壹個刺客開口問：“這次任務多少錢？”
　　“不要提錢，為國做貢獻嘛，提什麽錢啊？”刺客會長面無表情的說著笑話。
　　眾人：“……”
　　“本次是強制任務，妳們沒有選擇，包括我也得幹活。沒問題的話就去吧，小勺子妳留下。”刺客會長擡手壹揮，就聽嗖嗖嗖的人影亂晃，只是片刻之間，就剩下小勺子壹個，身處空空蕩蕩的會場中。
　　“別人我都不怎麽擔心，就怕妳會出事。”刺客會長嘆息壹聲。
　　“沒事的，這又不是刺殺任務。”小勺子不以為然。
　　“妳最近也在看凱文的新書吧？”刺客會長卻是壹針見血。
　　小勺子沈默不答。
　　“很顯然，凱文也在本次軍演之中，雖然壹輛投石車可能沒什麽作為，但是凡事也有萬壹，”刺客會長提醒，“記住，本次軍演期間，如果遇到凱文，不得和他說壹句話！妳只是負責監督，不負責閑聊，明白嗎？”
　　“啊？”小勺子驚訝。
　　“我和凱文也算接觸過幾次，他的書我也看了點，這人如果能培養，也是壹個人才，”刺客會長嘆息壹聲，“算了，總之妳不許和他說話！我不是擔心妳其他的，主要還是這次演習的公平性。妳經驗太少，說不定會被他套話，明白麽？”
　　“好吧。”小勺子點頭同意。
　　“如果妳開口說話，那妳回來之後就燒火燒壹輩子吧。”刺客會長威脅。
　　“是！”小勺子正色回答，作為刺客，她也是有基本素質的。
　　與此同時，另壹邊雷之騎士團已經向三城交接地帶開始出發，騎兵行動速度當然迅捷之極，但後勤保障的速度也難以跟上，只能放慢速度壹起行軍，讓凱文的投石車得以跟上速度。
　　3月初，各軍團終於相繼到達指定地點，雷之騎士團歐德將軍作為紅軍總指揮，統領200多個軍團，而他自己的雷之騎士團，則權力下放，交給參謀進行指揮。
　　自進入三城交接地之後，凱文就見不到將軍了，每次開會只能撿到這個曾經找他茬的參謀。
　　“現在雷之騎士團由我負責。”參謀開口，擡手壹揮，邊上兩個護衛擡上壹個碩大的沙盤。這是有軍內土系法師制作的附近地形圖，用於指揮研究。
　　沙盤上早已經插上了紅色旗，標註目前我方各團的位置，而藍方目前還不知位置，所以壹面旗都沒有。
　　“根據總指揮指示，妳們講從這條路直接沖過去，妳們不需要管其他的，往前沖就行。遇神殺神，遇鬼殺鬼。”參謀豪邁的壹揮手，“兩天之後，我們務必占領這壹塊平原空地，這裏是我們騎兵……”
　　“報告！”營外衛兵突然進來匯報，“代團長，營外有自稱有關部門的人請求接見。”
　　“有關部門？”參謀詫異了壹聲，隨即反應過來，“哦，大概是導演部派來的監督吧，放他進來。”
　　衛兵當即得令離去，片刻，營帳中進來壹個不認識的人，面目清秀，壹聲法師長袍，身上圍繞著六七只鸚鵡。
　　看見眾人眼光，他只是笑笑：“不用管我，我是配合導演部的監督。妳們商量妳們的就行。”
　　“來人，給座位。”參謀開口。
　　“不必，我會四處走動的。”這人卻拒絕了，只是微笑的站到壹邊。
　　但當著外人商量軍事機密，眾人都有些不習慣，各獨立部門全都傻站在沙盤前面，壹言不發。參謀也敲打著手指，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似乎是等這監督發現詭異的氣氛，然後自行離去。
　　監督顯然也看出問題，但他就是站著不動，微笑面對大家。
　　“咳，監督遠來辛苦，午飯準備如何解決？”參謀開口。
　　“這個不勞費心，我自行解決，而且絕不會動用軍隊的壹份軍糧。”這人微笑回答。
　　“那住宿問題怎麽辦？要不我們軍營內騰出壹個營房？”參謀問，“來人，給……”
　　“不必了，住宿問題在我們眼中就不是問題。”這人拒絕。
　　參謀無奈，想把這人支開，但還叫不動。雖然說是第三方監督，但畢竟是人的社會，中間難免會有關系，不讓人聽見才是最保險的。但很遺憾目前沒辦法，參謀只能繼續布置任務。
　　“我們要占領這塊空地，具體時間……另行通知。”參謀揮壹下手，顯然對新來的監督並不放心，“妳們馬上回去準備，各自肉幹之類的都帶上，這次突擊為求速度，必然和後勤部門脫離。大家還有什麽問題？”
　　“代理團長！”凱文不得不舉手疑問，“我的投石車跟不上妳們騎兵的速度。”
　　“妳……”參謀皺眉，暗想這壹輛投石車能幹嘛？當即下令，“妳就去找213團，那邊全是投石車團，妳和他們壹起行動。”
　　“這……為什麽我在沙盤上看見好幾個213的旗子？”凱文彎腰仔細找，“他們到底在哪兒？”
　　“這是疑兵計！”邊上豪斯中校倒是開口，“這次對方空中力量非常強大，風之騎士團本身就國內最強，還被設定為飛龍騎士。地面目標設立多個假目標假營地，也盡可能躲過偵查和空襲。”
　　“那麽，213團真實位置究竟在哪兒？”凱文問。
　　參謀壹攤手：“為了保密，這事情只有紅軍指揮官、或者導演部等幾個少數高層知道。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兒。”
　　凱文：“……”
　　“報告！”突然，營門外衛兵又沖進來，這次明顯非常慌張，“營帳外突然出現壹堆騎兵，藍色旗幟。”
　　“這麽快？”在場眾人都是大駭。
　　按理說紅藍軍壹個在東，壹個在西，中間相隔極遠，正常行軍得兩周才能到達。雙方都有導演部監督，也不可能出現提前偷跑的情況，怎麽可能這邊剛剛紮營壹半，敵方就攻到？
　　“是傳送陣！”參謀反應也算迅捷，“對方有大魔導師！”
　　“壹隊馬上出擊，二隊三隊兩側迂回，先不打，讓我去看情況！所有後勤準備撤離。”參謀飛快下令，眾人當即飛快行動起來。
　　營寨外，果然壹隊藍色旗幟的騎兵急速而來，人數不多，不過百來騎。但也不知道他們設定是什麽，敢於此時前來，必然也有所依仗。
　　傳送陣傳送整體部隊之時，中間有較長的延遲時間，也所以不可能直接傳到地方軍營內，或者離軍營太近。這個延遲時間足夠邊上人把他們砍死。他們也只能在三公裏外的壹塊空地上傳送，然後開始攻寨。
　　雷之騎士團到底也是訓練有素，只是片刻就集合完畢，沖出去和人對持，雙方各自衣甲鮮明，旗幟壹紅壹藍迎風招展，不過手裏全都是木刀和木槍。
　　參謀騎著馬越眾而出：“妳們的設定是什麽？”
　　敵方也有壹個首領上前幾步：“我們是獸族狼騎！”雖然他們都是騎著馬的人族騎兵，不過此時設定是狼騎，那就按照狼騎的實力衡量。
　　“實話說，我們速度有些不夠，”敵方嘆息，“要我們真是狼騎，這會兒早就沖進妳們寨子裏了。我看妳們有些營房還沒搭完，那邊圍墻還有缺口。”
　　“少廢話，”參謀不屑，“妳們速度不夠，那是妳們的事情。說吧，目前這情況怎麽辦？派人單挑？讓導演部評判？或者大家真來壹場？”
　　即便是設定強悍，但自身實力能不能發揮這個設定，也是問題所在。雷之騎士團威名遠播，如果真打獸族狼騎，基本上也是壹比壹的換。而這只扮演狼騎的軍隊則差得遠，戰鬥之時雖然可以讓導演部預設攻防能力，但這技巧速度卻難以規範，演習和真打畢竟有所差距。
　　“那就讓導演部評判吧。”對方回答。
　　“我認為我們應該實戰壹場。”參謀回答。
　　“那就按照演習規矩來。”對方笑。演習規矩，雙方出現分歧的時候，直接由導演部評判。
　　此時導演部，三個法師驅動水晶球，邊上幾個大魔導師和劍聖都在圍觀。這些都是成名已久的人，其中包括王立學院院長，傭兵聯盟盟主等眾多重要角色。
　　“紅軍雷之騎士團和藍軍獸族狼騎發生戰鬥，”專門的鸚鵡通信法師從前線傳回消息，“藍軍123騎，紅軍為雷之騎士團全團。目前請求導演部判定。”
　　幾位大魔導師當即法杖揮舞，邊上空地上頓時出現兩批元素傀儡。按照人數比例進行縮減，按照雙方設定調整傀儡實力，然後讓兩方互砍。得出的結果，擴大比例之後，就是本次戰鬥的結果。
　　這也是相對公平的戰鬥，邊上多名大魔導師和劍聖作證，比之壹拍腦袋就說誰勝誰負，自然更加公正。雖然也不可能絕對公正，人的實力很難用傀儡來還原，但除此之外，也沒別的辦法。總不能真的殺個血流成河吧？騎兵就算拿木槍，這沖力上去也不是玩的。
　　傀儡拼殺要有壹段時間，導演部在靜靜的等，那邊戰場上，紅藍雙方也在靜靜的等。大家列隊對視，寂靜無聲。
　　突然，空中壹只烏鴉急速飛來，爪子下面還抓著壹只拖鞋，半空之中突然放爪。拖鞋打著飛轉，直朝狼騎頭領而去。
　　狼騎頭領擡手接住，看了看，扔到壹邊：“什麽東西？”說完還甩了甩手，似乎接這東西也弄得手疼。
　　雷之騎士團的人當然認識這種打法，此時都在左顧右盼，想問問這事情該怎麽算。但軍隊紀律嚴明，他們也不便多說什麽。參謀壹言不發，也不知道在幹嘛。
　　過了片刻，凱文終於親自從隊伍後面走到前面：“不好意思，這位長官，妳已經被我的投石車砸死了。”
　　眾人：“……”
　　“這不可能！”對方搖頭。
　　“妳不能讓我真的投石彈吧？”凱文問，“剛剛如果是真的石彈，妳還想接住？”
　　“妳這種假設沒意義，”對方反駁，“如果是真的石彈過來，我早就躲了。我看見是拖鞋，才去接住的。”
　　“我早就知道妳們會這麽說，長官，”凱文摸出壹直拖鞋，“這是我在演習前請人打造了壹只鐵質的拖鞋，妳想想，如果是這只拖鞋，妳還有命嗎？”
　　凱文隨手把鐵質拖鞋扔在地上，落地有聲，明顯感覺重量不壹般。對方長官臉色變了變：“妳，這，還是不對！我們和雷之騎士團在戰鬥中，目前在等評判。如果是戰鬥之時，我移動很快，妳投石車絕不可能砸中我！”
　　“我的投石車可以砸壹定程度的運動目標，”凱文回答，“而且妳的確已經被我砸中了。我希望妳能遵守演習規則。”
　　“我不服！”對方回答。
　　“那就請導演部判定。”凱文壹攤手。
　　信息即可傳回導演部，壹眾大魔導師和劍聖都是非常驚奇，仔細分析目前情況。雖然投石車砸中個人壹般認為屬於小概率事件，但畢竟已經發生，最終壹致認為，凱文成功砸死敵方狼騎頭領。
　　戰場上，壹只鸚鵡飛速撲下來，宣布：“狼騎頭領被擊斃，狼騎全隊潰不成軍，減員68人。”
　　眾人：“……”
　　“楞著幹什麽？殺！”參謀當即壹聲令下，率軍沖上。
　　狼騎頭領下意識轉頭就跑：“快撤！”
　　鸚鵡飛到他頭頂上：“妳不用跑了，妳已經死了。掛上‘屍體’牌子，坐壹邊休息就行。”
　　狼騎頭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