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壹章 獸族新生

　　自新學期開學以來，學校內討論最多的話題就是關於獸族新生的事情。凱文去其他辦公室串個門，就聽到老師們談論。凱文去食堂吃個飯，鄰桌的也在談論。凱文去上個廁所，隔壁槽的都在談論。這搞的凱文都有些緊張。
　　獸族由於地處較遠，新生報到的時間會晚上三天左右，結果這三天反而更讓大家人心惶惶。雖然大多數人，包括相當壹部分的老師在內，都沒有見過真正的獸族。最多見過獸族奴隸，但國內的獸族奴隸大都是很早以前戰爭年代俘虜過來的，然後自行繁衍下來的，和目前真正的獸族有很大差距。
　　而且隨著時代變化，獸族奴隸的作用越來越小，如果壹個頂尖高手願意出手幹活，那壹個人不知道要頂多少獸族奴隸。何況獸族奴隸吃的多，長相醜陋，身上怪味，並不討人喜歡。城市內獸族奴隸已經被基本驅逐了好幾年了，就邊遠地區還剩下壹些，都城內更是絕跡多年。
　　這也是敢於接受獸族學生的原因，否則新生壹過來，看見自己的同族還在當奴隸，那怕不是要當場發飆，高呼：“獸人永不為奴！”
　　獸族奴隸是已經被“馴化”了的，人們最多厭惡，不會害怕。而真正的獸族那就完全不壹樣了。有各種傳言，說獸族吃人，也有說獸族那邊也有人族奴隸，也不單單是人族，據說也吃精靈，地精等各種生物，甚至於獸族部落之間也會互相吃。
　　對於獸族，書本上大多描寫為，野蠻、原始、暴躁、無腦等等詞匯。他們有他們自己的信仰圖騰，各個部落各個種族又不太壹樣。他們的建築粗狂而簡單，幾根木樁搭壹個棚子就是。他們的食物基本不會烹飪，最多烤壹下。他們大多赤裸上身，並用人頭骨作裝飾。他們的娛樂活動，除了互相毆打之外，大概就剩下交配了……
　　以上這些都是人們對獸族的刻板印象，至於是否真的如此，並沒有多少人在意。凱文以前雖然遊歷四方，但也從不敢踏足獸族領地。沒有親眼見過，自己也不敢斷言什麽。眼看著其他老師都緊張兮兮，自己也急忙著手準備準備。
　　從圖書館內找出了不少關於獸族的資料，相信王立圖書館內的東西，應該不至於是假的吧？
　　資料顯示，這些刻板印象大約是幾十年前的，如今的獸族已經有所改觀。但是獸族畢竟是壹個巨大的族群，族群壹大就很難用幾個標簽來概括，有粗人，也有紳士。至少如今他們大都已經不吃人肉了，也懂得人族對於屍骨的重視，至少不會在人族面前，把人頭骨拿出來。
　　另外要說明的是，即便是少數獸族吃人肉，並不壹定是因為他們憎恨人族，有些食人部族甚至也吃自己同族的肉。有人曾冒險上前詢問，問他們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還是什麽古老的信仰習俗？為什麽連同族也吃？
　　食人部族只是詫異的回答：“人都死了，還不吃？這不浪費麽？”
　　“……”
　　這不得不讓人反思，有時候習以為常的倫理道德，僅限於人族或大多數種族。對於某些族群則完全沒有這個概念，甚至於對他們來說，浪費才是可恥的。而如果僅此就將他們定義為邪惡或者兇殘，也有欠妥當。
　　慶幸的是這次的新生中沒有這麽兇殘的種族，大多數都是可以交流的牛頭人壹族。牛頭人曾被人奴役過，所以對人族的這壹套也算熟悉。大多數牛頭人本性善良，本身也是吃素為主，雖然他們壹旦暴躁起來也不是好惹的。
　　“為什麽要請獸族人過來？難道收了他們的錢嗎？”賽因對此也開始抱怨。
　　“妳這個抱怨我已經聽到不少了，”凱文只是示意他接受現實，“想想辦法吧，妳總得有點東西拿得出手吧？武力不行，那其他方面呢？”
　　“算了，走壹步看壹步吧，”賽因翻著眼睛思考著，“實在不行，獸族人來了就裝病，拒絕挑戰。”
　　“妳要裝病那就早點裝，”凱文倒也沒反對，“別他們壹來就裝病，容易被看穿。”
　　賽因點點頭，突然手壹陣哆嗦，然後全身壹陣哆嗦，嘴唇狂抖。
　　“妳也不用裝癲癇吧？”凱文無奈，“這就嚴重了。妳還是慢慢的，先做出疲勞，精神恍惚的樣子，偶爾來個站立不穩。然後獸族人壹來，自然癱倒，那才不露痕跡。”
　　“恩，有道理。”賽因點點頭，兩人再聊片刻，才起身離去。
　　三天時間轉眼即過，賽因真的開始慢慢裝病，除了凱文他誰也沒說，就這樣看著似乎體質越來越差，眼睛黑眼圈嚴重，連他同來的手下也有些奇怪。學生們倒是非常理解他，甚至還有不少親自到他宿舍裏噓寒問暖的，不知道賽因會不會心裏有愧疚。
　　凱文這邊則壹切順利，不得不說王立學院的學生都很乖，也很有禮貌。來圖書館的學生，都自覺遵守紀律，各自找個地方安靜看書。
　　唯壹壹次，壹個學生指了指烏鴉問：“老師，我們也能壹遍喝果汁，壹遍看書嗎？”
　　凱文有些尷尬的回頭看去，烏鴉正好在咂咂嘴，有人對他投以各種目光，他也無所謂。翅膀壹扇，書本翻壹頁。
　　“妳們別把吃的掉書上，吃完收拾幹凈。”凱文放寬了要求。
　　結果第二天，消息已經在學生中傳開。不少學生直接帶著面包、蛋糕、果汁、甚至烤肉串進來，邊啃邊看書。
　　凱文總覺得這個圖書館好像不太對，但苦於自己說過可以，而且自己的烏鴉也邊喝邊看，實在不好說什麽。晚上，凱文試著和烏鴉商量：“要不，妳下次看書的時候，別喝果汁了？”
　　烏鴉想了想，點頭同意：“可以，那就喝點酒吧。”
　　“妳還是喝果汁吧。”凱文無奈。
　　烏鴉很是茫然：“怎麽了？喝果汁有問題嗎？”
　　“妳喝了果汁，別人要跟著壹起喝。”
　　“那就壹起啊？”烏鴉回答，“今天不就是壹起在吃嗎？我感覺氛圍很好啊？”
　　凱文想了想，還是搖搖頭：“我覺得再這樣下去會被校長罵死，甚至會丟工作。明天開始妳不允許邊喝果汁邊看書了，至少在圖書館裏不允許！要麽妳把書拿到宿舍裏來看。”
　　“真是麻煩，”烏鴉顯得有些不耐，沈默片刻還是同意了，“那我就不喝果汁，光看書吧。”
　　凱文松了口氣，慶幸烏鴉還是願意配合的。次日，凱文就嚴格規定，圖書館內不得再吃東西，所有帶東西來的同學，吃完再進來。
　　同學們自然大為不滿：“老師妳明明說過可以的嘛？”
　　凱文決定甩鍋：“我個人是覺得沒問題，但是昨天校長找我談了，所以這個還是不行的。”
　　突然，凱文看見校長就在不遠處的花園邊上，朝這裏撇了壹眼。大魔導師的耳力驚人，凱文的話必然已經被聽見。
　　凱文急忙糾正，並把鍋再往上甩：“當然這也不是校長的意思，主要是……整個教育部的意思。規定壹定要落實，最近可能有領導來檢查，所以……妳們懂吧？”
　　“那什麽時候我們能邊吃邊看書啊？”學生們舉手。
　　“那個就不要想了，這是規定。”凱文直接下令。
　　“為什麽有這個規定？”學生還問題多。
　　凱文隨口回答：“圖書館有些書籍太貴重了，壹旦弄臟了，是重大損失。妳們能保證自己永遠不會弄臟書嗎？妳們能保證自己，但並不能保證別人。時間壹長，人數壹多，就必然會有失誤和損失。”
　　壹番解釋，學生們終於理解了。各自吃完東西，依照往常那樣進去看書。校長緩步走到圖書館門前，凱文上前招呼：“校長。”
　　校長點點頭：“其實，所謂的教育部是管不了我們學校的。”
　　“額……”凱文尷尬。
　　“另外，最近教育部部長空缺，由我兼任。”校長只是坦然笑笑。
　　凱文：“……”
　　小小的風波很快過去了，校長也沒在這地方多糾結，壹切回歸正常，可惜烏鴉不能邊喝果汁邊看書了。
　　三天過後，眾人緊張許久的獸族新生終於準時抵達校門口。不少人好奇前去圍觀，凱文由於圖書館位置不錯，直接站在三樓看。
　　牛頭人為主，還有少數其他族裔的獸族。沒有人赤裸上身，大家都穿著衣服。也沒有人頭骨的裝飾，取而代之的是壹些金屬環扣。手中沒有武器，就提著壹個大箱子。牛頭人的面部表情沒有人族這麽豐富，但還是看得出他們在笑。
　　這次來的獸族新生足有壹百多個，乍壹看感覺都不錯。至少和傳統印象有不少差距，給人更加文明，更容易溝通的感覺。
　　這讓不少人都稍稍意外，有人甚至預想到最壞結局，壹進校門直接打起來，如今看來無疑是杞人憂天。
　　作為外國學生，他們首先會被帶著參觀校園，休息壹天之後，和所有的外國學生進行入學考試。
　　作為學校重要的圖書館，獸族新生也被帶到這裏參觀壹番。凱文上前迎接，隨便介紹了幾句。
　　獸族新生們互相嘀咕，說的都是獸族語，凱文壹句都聽不懂。半晌，壹個牛頭人走到凱文面前，低著頭問：“老師，這裏好像不能交配吧？”
　　凱文面對比自己高三個頭的牛頭人，盡可能保持平靜的搖頭：“不能。”
　　牛頭人很有禮貌：“謝謝老師。”
　　“不用謝。”凱文回答。
　　周圍其他看書同學：“……”
　　獸族學生似乎失去了興趣，很快跟著帶隊老師離開。凱文松了口氣，估計這群人也不愛看書，應該不太會到這裏來。
　　烏鴉倒是來了興趣：“我去看看。”說罷，撲騰著翅膀追了出去。
　　獸族學生有特別的教室、宿舍、食堂，都是暑假新建的。畢竟他們塊頭太大，壹般的桌椅板凳也難為他們了。為了照顧他們的審美觀念，還故意造的粗狂了些。
　　參觀完畢，帶隊老師再給他們上壹課，關於人族的禮儀，學校規矩等等。獸族人聽的很認真，雖然他們的坐姿不敢恭維，東倒西歪沒有壹個坐端正的。
　　“老師！”壹個牛頭人突然站了起來。
　　老師臉色陰沈：“妳們要記住，說話要委婉，要紳士！”
　　“老師！”這個牛頭人重新糾正自己的臺詞，“他摸我。”
　　老師：“……”
　　慶幸的是這位老師已經足夠了解獸族人的情況，也不怎麽驚訝。強行上完課，轉身走人。這壹個白天終於安安穩穩的過去。
　　然而夜幕降臨，學校巡邏的保安突然發現花壇內傳來奇怪的喘息聲……
　　“這難道是……”保安震驚，急忙沖上去查看。
　　嗖嗖，草叢內人也十分警覺，急忙跳出來。壹瞬間兩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保安面前，明顯壹男壹女，都沒穿褲子，畫面十分黃暴以至於不可描述。
　　“妳們……”保安心中緊張，感覺對方隨時可以壹拳掄死自己。
　　對面那個男性獸族明顯怒不可支，雙拳緊握，壹張嘴：“%*/*/%￥#%##%……”
　　聲音洪亮，響徹夜空，就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保安定了定神：“妳說什麽？”
　　遠處，其他獸族人紛紛跳出宿舍，被吸引過來。壹百多個獸族人壹個不拉，頃刻間就把這個保安團團圍住，保安是真緊張。這些獸族人本身實力不低，他們來是學文化的，不是學戰鬥的。
　　“妳為什麽打斷他們交配？”壹個看上去最強壯的牛頭人站出來說話。
　　保安尚未回答，其他保安也壹起出動。但想要切開上百個獸族的包圍，沒這麽容易，除非真的動手。此時只能依照程序先喊：“妳們幹什麽？”“不要打架！不要打架！”“不要圍觀！不要圍觀！”……
　　牛頭人站出來：“我們沒有打架，我知道妳們不喜歡打架，所以我們講道理！”
　　眾保安：“……”
　　“我想問妳們，妳們為什麽要打斷？妳們憑什麽奪走我們的快樂？”牛頭人義正言辭。
　　保安回應：“但是妳們不能在草叢裏辦事啊！”
　　“我們已經很克制了，我們四處詢問哪裏可以交配，結果哪裏都不可以，那我們只能在草叢裏啊！”牛頭人反問，“何況在我們那裏，草叢交配本來就是很……額，這個詞叫什麽？哦對，是很浪漫的事情。”
　　“這裏不是妳們的地盤，這裏是樓保勒國！”保安們回應。
　　“我知道這裏是樓保勒國，但是我們是牛頭人，我們有發情期！”牛頭人氣得跺腳。
　　“放屁！”空中白光壹閃，校長直接動用傳送法術飛在天上。
　　牛頭人都低下了頭，敢怒不敢言。事實上牛頭人對實力的看中甚至遠超人族，同樣面對保安或面對大魔導師是完全兩個態度。
　　“所有人繞操場跑圈，跑到妳們瀉火為止，”校長怒喝壹聲，“以後給我記得，不許和老師頂嘴！”
　　眾獸人低著頭，無話可說，開始跑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