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偽聖女的新想法

　　嘴上說說和留下名字完全是兩個概念，壹眾領導當然清楚其中的區別，特別是已經下定義的情況下。原本他們中也就是來探探口風，觀察觀察情況，真正叫囂著要凱文放人的也只有少數幾個。
　　但他們壹來這裏，凱文沒見到，就讓他們在會客室裏壹直喝水。時間壹長自然壹肚子火氣，外加這裏人壹多，膽氣也壯了，相互聊天中也對凱文頗有微詞。結果最後壹個穿著清潔工模樣的人勸他們回去，壹瞬間大家脾氣都上來了。
　　但領導們到底不是莽夫，再有脾氣也知道什麽時候必須收手。跟著大眾喊兩句沒問題，反正他們也認不全這裏誰是誰，但留下名字則萬萬不能。說過的話還能抵賴壹下，留下的字卻賴不掉。
　　不過賽因的活並沒有就此結束，壹批人走了，下壹批人又來了。有的人來得早，有的人來的晚。賽因也很有耐心，也很有禮貌，就坐在會客室裏，來壹個，勸退壹個。
　　而且隨著他勸退的人越多，勸退經驗也越來越豐富。而且遇到感興趣的事情，賽因還會多問幾句，試著反過來套出點什麽來。來的人反而心驚膽戰，雖然不少人都是領導，閱歷豐富，但這會兒說話也都得斟酌再三，小心翼翼，最後也不敢多留，匆匆跑了。
　　眾領導回去後，也聚在壹起商量，對未來的前進表示擔憂。擔心凱文下壹步突到他們臉上，那該如何應對？都只能搖頭無奈。
　　而且不少人認為：“賽因為什麽穿清潔工的衣服？毫無疑問，這壹定是對我們最深的嘲諷。”
　　與此同時，凱文等人已經兵分兩路，開始動作。留下小勺子帶著幾個治安官開始審問那幾個抓來的人，凱文自己則和維爾中校突擊下壹個地點。
　　“凱文出門了！”此時治安官附近已經遍布了眼線。甚至不少鸚鵡也甘願給他們監視，還有各種其他奇怪的使魔。凱文壹舉壹動都直接反應到遙遠的法師主人那邊。
　　“凱文和那個中校壹起出門的！沒有帶別人！”“凱文和那個中校上車了！”……
　　“凱文又下車了！”“凱文擡頭看著天空，半天不動！”
　　遙遠的法師主人們暗自心：“難道是他發現了什麽？妳們註意躲藏！”
　　“凱文打了壹個噴嚏！”“凱文又上車了。”
　　法師：“……”
　　“凱文又下車了！”“凱文又對著天空，半天不動！”
　　法師：“難題他又要打噴嚏？”
　　“不對，凱文說話了。他說‘我現在手持值班劍，實力已經上升了不止壹個檔次。我對周圍精神波動本來就很擅長感知，鸚鵡也是壹樣，剛剛壹個噴嚏，妳們是害怕了麽？哈哈哈哈……’。”
　　法師：“……”
　　“與其在這裏監視我浪費時間，還不如當場跳反，戴罪立功。”“凱文又上車了。”“車開走了！我們要追嗎？”
　　不過這壹次監視的不只壹家，註定是有人放棄，有人堅持。凱文的車壹路開到傳送點，然後毫不猶豫，白光傳送走。
　　監視的人不是沒有想到這個結果，此時要繼續追蹤，那只能在其他城市的傳送陣門口守株待兔。慶幸不少人手頭有點資源，幾個主要城市的傳送陣還是可以守候壹下，但要想遍布全國也是不可能的。
　　消息很快傳回，幾個主要城市都沒有發現凱文從傳送陣出來，凱文不知所蹤。眾屑教更加戰戰兢兢，這要是明確知道凱文要突自己，也許反而不害怕，心壹橫要拼命。問題就是不知道凱文要幹嘛，這就很害怕，果然人類對未知才是最恐懼的。
　　而實際上，凱文和維爾中校直接去了監獄，那個通常只能傳送進出的監獄，位於群山之中，關押全國重犯的監獄。其中包括凱文的烏鴉，也包括唯壹壹位坐牢的聖階強者——偽聖女。
　　“我調查這件事件最開始的時候，校長就讓我來見她，”凱文對中校說，“如今看來，可能她才是解決問題的核心。”
　　“哦，為什麽這麽說？”中校微微好奇。
　　凱文沈默片刻，答非所問：“妳知道為什麽我要妳來陪我，而不是讓小勺子來陪我麽？”
　　中校思索片刻：“我也有點奇怪。按理說，如果妳需要保鏢，小勺子顯然更熟悉壹些，和妳也更能配合。但妳卻讓她審犯人。我的實力當然也不錯，但如果我去審犯人，也許收獲會更大壹些。”
　　“妳說的對，”凱文點頭同意，“但小勺子不會反對我的決定，妳卻可以。”
　　中校壹怔，壹時間沒有回答。
　　“壹會兒如果我做的事情太出格，記得攔住。”凱文只是笑了笑。
　　中校都忍不住詫異的看向凱文，但隨即嚴肅下來：“好，我會的。”
　　通報獄警，兩人緩步走向偽聖女的單獨牢房，沿著樓梯往下，依然有壹股香味隱約透出來。柵欄內，偽聖女還在研究著什麽，發覺人來了，也沒打算擡頭，依舊自顧自的寫寫畫畫。
　　凱文坐在她對面，並不開口，只是靜靜的等她完成。邊上中校還是站著，下意識觀察四周。
　　“妳又來了？”偽聖女只是隨口問，“還帶了壹個人？”
　　“外面的事情，妳知道嗎？”凱文問。
　　偽聖女搖頭：“我都被關在這裏，哪裏還管外面的事情。”
　　凱文笑了笑，拿出了值班劍：“給妳看這個。”
　　偽聖女頓時壹臉驚訝：“妳達到聖階了？”
　　“沒有，我只是代替幹壹些臟活，”凱文自嘲的笑了笑，又拿出壹個文書，“給妳看看，這是幾個聖階強者的證明，證明我是高手。”
　　偽聖女只是瞥了壹眼，然後又低下頭，驗算她的東西。
　　凱文並不打擾，靜靜的看著。不得不說偽聖女雖然年紀肯定不小了，但外貌還是少女，身上陣陣清香。如今看她努力計算的樣子，倒也有壹種別樣的寧靜。只是驗算的內容，凱文看不懂……
　　良久，偽聖女終於放下筆，伸了壹個懶腰，長舒壹口氣：“完工了。”
　　“又弄了什麽奇怪的東西麽？”凱文問。
　　偽聖女冷笑壹聲：“妳今天是有求於我吧？”
　　凱文點點頭：“而且難度還不小。”
　　偽聖女只是笑了笑，拿出壹張畫卷：“來，先給妳看看這個。”
　　畫卷展開，赫然是壹個美女，似乎是她參照自己的外貌畫的，只是沒穿衣服。但這不能算黃圖，因為圖中女子站姿端正，更像是生物書本上的人體介紹圖。
　　“這外貌，沒問題吧？”偽聖女笑了笑。
　　凱文和中校對視壹眼，只能回答：“沒問題。”
　　“那再看這張，”偽聖女又拿出第二張，“這就是女子的解剖圖了，她的內部構造和壹般女子完全不同，甚至稱呼她為女子，也不太合適。”
　　凱文和中校：“……”
　　“看好，我重新分配了人體的內部結構，在保留外觀的前提下，剔除了壹些我認為沒什麽用的東西，比如生育系統。女子十七八歲就可以生孩子，生完孩子壹直到死，這套系統都沒有用。即便普通人的壽命，活到70歲都沒有問題，壹套系統占據資源四五十年以上，卻沒什麽用，妳不覺得浪費資源嗎？”偽聖女問。
　　凱文和中校：“……”
　　“我先嘗試理論研究，倫理問題放壹邊，”偽聖女見中校在邊上，還是先解釋壹下，“首先我剔除了這個系統。嘗試塞壹點其他東西進去，目前想到最合適的東西，就是塞大腦進去。”
　　“胸的意義，在於哺乳。但如今生育系統被剔除，這個意義就消失。於是我在胸裏塞了兩個大腦。腹部這壹塊也沒有意義，我也準備塞大腦。但是經過研究和驗算，最好還是和中樞神經靠近壹些，於是我最終把大腦塞屁股這個位置。”
　　“壹個人將有五個大腦，通過中樞神經貫穿相聯。即便打爆壹個，還有四個。壹個睡覺休息，還有四個可以工作幹活。同時，精神力的源泉在於大腦，如果有五個大腦，那等同於五倍精神力，壹個頂五！最強法師即將誕生。甚至可以分別施法，多核運行。”
　　“妳上次說，我的新人類太醜，妳說如果只是長出驢耳朵，妳就同意。如今我的新人類外觀完全沒有變化，但實力強悍之極。而且，以後的時代是智慧的時代，擁有五個大腦的人，智慧毋庸置疑。妳還有什麽可說的？”偽聖女自豪的介紹著自己的新想法。
　　凱文和中校：“……”
　　“當然，我這些還只是理論，離實踐還有些距離。”偽聖女補充了壹句。
　　凱文思考片刻，終於吐槽壹句：“這樣的人，她用屁股想想就知道，胸大無腦是不對的。”
　　“……”
　　“等等，”中校終於反應過來，“那，這大腦從哪裏來？難道這人壹出生，就長五個大腦？”
　　“妳沒聽懂，”偽聖女回答，“我這個方案其實是壹種手術。把壹個女人作為主體，然後從她的兄弟姐妹那兒挖四個大腦過來，用手術踢除生育系統，然後把大腦裝上。以目前的光系法術理論，這樣的法術應該是可行的。”
　　“為什麽要是兄弟姐妹？”中校驚愕。
　　“考慮到排異反應的問題。”偽聖女認真回答。
　　“也就是壹個實驗，要死四個人？”中校更加驚愕。
　　“如果真的只死四個人，那就簡單了，”偽聖女壹臉無所謂的樣子，“這種開創性的技術，沒有人會知道中途會遇到什麽麻煩，短則三五年，長則幾十年。中間的實驗材料妳自己估算吧。”
　　凱文倒是擺擺手：“不過這種事情即便要做，也不會直接在人身上下手。至少動物身上成功以後，才會提上議程。”
　　“而且也不需要四個腦子這麽極端，”偽聖女回答，“可以先從壹個腦子開始。”
　　“……”中校錯愕不已，怎麽感覺凱文似乎並不反對這種實驗。
　　凱文倒是認真看圖，片刻，又提出問題：“但是不對啊。我們的大腦非常脆弱，必須包裹在頭蓋骨中才能安全。僅僅放在胸裏面的大腦，真的安全麽？磕磕碰碰就直接腦淤血了吧？”
　　“哦，如果要加裝防護，那就得改變人類外形了。妳又不同意了。”偽聖女似乎很不滿。
　　“我現在也沒有同意。”凱文不得不糾正。
　　偽聖女掃了壹眼：“如果是實力高強的法師，那基本沒有問題，可以通過法術解決。但如果是剛剛手術完的人，也不是沒有辦法。帶壹個硬壹點的胸罩，完美解決。”
　　凱文：“……”
　　沈默良久，中校終於壹本正經的反駁：“無論如何，要犧牲親人，來成就自己的技術，絕對無法接受。而且五個人的大腦匯聚在壹個人身上，真的不會出現多重人格之類的麽？真的比存粹的五個人更強，更聰慧麽？”
　　偽聖女摔過去壹疊稿紙：“這是驗算結果，自己看。至少精神力倍增是毋庸置疑的，遠超五個人的普通疊加。我說五倍都是客氣的，實際上可能更高。至於智慧方面，運算能力，記憶能力必然大幅度提升。至於人格，這就要實驗來得出結論了。就壹個大腦都尚且出現多重人格，五個大腦出現也很正常。”
　　“而且如果出現多重人格，那等同於她的兄弟姐妹在她的身體裏，繼續存活了下來。繼續擁有意識，同時還得到了強大的運算能力，記憶能力。不是更好嗎？”偽聖女攤手。
　　“這……”中校顯然有些混亂。
　　“未來人類發展，必然要有新的道德標準，”偽聖女有甩出壹張紙，“女子十七八歲負責生育，壹生四五個。然後她就完成任務，只要她足夠優秀，那就充當本體。從她的兄弟姐妹中挖幾個大腦過來，給她裝上。她就成為新人類，更強，也更聰明。”
　　“頂尖強者活兩百歲都不成問題，而且五個大腦的人突破聖階也不是不可能，到時候壽命更長。而同時，她仍然保持人類外觀，妳所謂的文化，依然在傳承。妳說是麽？”
　　凱文搖搖頭：“那男人幹什麽？就負責提供腦子？還有在女人十七八歲的時候，提供生育？”
　　偽聖女思考片刻：“我不是沒有考慮過改造男人，就是妳們的東西太小了，塞不了什麽東西。在不改變外觀的前提下，能編輯什麽呢？總不能把肌肉裏塞大腦？要不多加兩條肌肉？如果實在要硬塞的話，大概還是可以塞兩個，但這還是不如五個！”
　　凱文和中校：“……”
　　“行了，我也就隨便想想而已，”偽聖女躺到了地上，“我也知道這些是不可能達成的。”
　　凱文嘆息壹聲：“我知道妳不是隨便想想的，這也是妳被關在這裏的主要原因吧。但是妳必須要記住壹點，眼光過於長遠的人，反而看不到近在眼前的石子。拿著望遠鏡走路，肯定會絆倒。”
　　偽聖女坐了起來：“妳想說什麽？”
　　凱文轉頭看向中校：“剛剛壹番對話，妳也算對她有深刻認識了吧？現在幫我判斷壹下吧。”
　　中校點點頭：“好，妳說。”
　　凱文看向偽聖女：“我希望妳能對光系法術，有壹個最通俗易懂的闡述，壹個科普，受眾是全國人民。”
　　偽聖女搖搖頭：“這不太可能，妳應該知道有光明教會，就不可能。妳這是剝奪他們的合法性。”
　　“我知道，”凱文點頭，“但是現在情況特殊，大量民眾對光明教會本身就不怎麽信。很多開始信仰屑教，本質上是對法術原理的誤解而產生。國家雖然定義屑教，但真的東西卻沒給出來。屑教信徒只會以為國家在強勢打壓。這時候，必須要壹個給光明法術全面的，通俗的，科學的闡述。而縱觀全國，能做到並且能讓人信服的，只有妳壹人而已。”
　　偽聖女閉上眼睛思考片刻：“要我在這裏寫點東西給妳麽？但這些東西，妳的圖書管理都有。”
　　“不，這些雖然很嚴謹，很科學，但不通俗，”凱文解釋，“有些我都沒弄懂，更別說普通民眾了。必須通俗易懂。”
　　“這太難了，”偽聖女皺眉搔頭，“我有什麽好處？申請減刑？”
　　凱文沈默片刻：“我可以去問問，也許可以。”
　　偽聖女盯著凱文：“妳知道我是什麽人，把我放出去，合適麽？”
　　凱文沈默片刻：“其實，我甚至可以直接放了妳。”
　　“妳！”中校大驚失色，還以為凱文要用值班劍硬劈牢籠。
　　“我沒有這麽沖動，”凱文笑了笑，但還是拿出值班劍，“值班劍有終極大招，聖階強者召喚系統。妳也是聖階強者，名字登記在案。不知道是巧合還是疏忽，我似乎可以直接用召喚術，把妳召喚出來。”
　　“等等！”中校終於深吸壹口氣，“凱文，請妳……謹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