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妳忍心扔給我壹個人照顧？

　　江森跟陸小娜約的酒店，就在申醫校區大門對面步行不到兩百米的地方。
　　晚上七點出頭，森哥提前半小時到，並不意外地在酒店裏引起了不算小的騷動。
　　但好在酒店經理非常職業，在他的耐心協調下，江森總算沒受到在酒店壹樓西餐廳裏用餐的極個別客人以及服務員們的持續騷擾。
　　在簡單地簽了幾個很敷衍的“22”，感謝完申城這些熱情的不曉得是書迷還是體育迷，又抑或純粹只是追星的粉絲後，江森坐在燈光昏暗、氣氛曖昧的餐廳角落裏等了片刻，今天特地打扮了至少兩個鐘頭的陸小娜女士，就款款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她特地穿了件很突出她身材優點的包臀裙，還化了顯然精心調試過過壹番的淡妝，看起來比壹年多之前江森最後壹次在甌城區學院路的那個晚上見到她時，要漂亮了不少，惹來不少在壹旁暗中打量的客人們的目光。
　　作為壹個醫學專業的女博士，陸女士大抵已經摸到了這個專業的顏值天花板。
　　然而很遺憾，還是被她男朋友劈了腿。
　　“不好意思，等了很久吧？”陸小娜撩了壹下頭發，眼中盈盈秋水地看著江森，已然沒有了前男友什麽事情，輕聲細語地說道，“今天找我來幹嘛呀？”
　　“吃飯啊。”江森笑了笑，當然不能實話告訴她，我只是來利用妳的。
　　陸小娜盯著江森，眼神開始迷離，“就只是吃飯嗎？”
　　“不然呢？”江森看著眼前這個其實很適合結婚的姑娘，心裏又暗暗提醒自己，這個姐姐比夏曉琳還要大壹歲，很理智地保持著距離，“申城除了妳，也沒有別的熟人了啊。正好考到這裏來了，多少也算妳隔了好幾屆的學弟，學弟請學姐吃頓飯，沒什麽問題吧？”
　　“唉……”陸小娜忽然壹嘆氣，“奶奶的，妝白化了，我還以為妳來找我開房呢。”
　　江森聞言壹楞。
　　陸小娜忽然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不逗妳了。我就是覺得妳現在這麽厲害，出門見妳總得稍微打扮壹下，不然多不尊重妳現在的身份啊，我還特地挑了這邊最貴的餐廳，是不是很拿妳當自己人？”這話她說得半真半假，其實如果江森同意的話，她確實不介意今晚睡壹下。
　　陸博士年紀漸長，又經歷過季伯常那樣的低調富二代，這兩年沒少聽說有錢人家裏的那些破爛事兒，男人和女人褲襠裏的那點小事，她不說看得有多開，但起碼自認為已經看得很透徹。
　　如果是江森的話，她確實覺得沒什麽。
　　誰讓江森這個家夥，短短幾年時間，壹下子跟變了個人似的，怎麽看怎麽好看。
　　“校長，可以點菜了嗎？”餐廳的女領班這時走上來，抱著兩本點菜本。
　　對江森的稱呼，略顯迷幻。
　　江森點點頭，指了下陸小娜，“女士優先。”
　　領班還是把兩本本子，都遞了過去，陸小娜接過來，看江森翻都不翻，問道：“妳現在的收入，應該吃得消吧？”
　　江森道：“今天不吃到撐，算我招呼不周。”
　　陸小娜哈哈壹下，然後熟門熟路，顯然也沒少來地很快就點了幾個這邊的招牌菜，又頗為小資地點了瓶江森兩輩子都沒喝過的白葡萄酒，點完後把本子還給領班。
　　女領班又看看江森。
　　江森窮逼得非常坦然，把點菜本壹交，“跟她壹樣。”
　　“好的，兩位稍微。”
　　服務員露出了微笑，看江森的目光中，甚至還帶著幾分同情和關愛。
　　二二君是山裏出來的苦孩子，申城群眾都知道。
　　要不是場合不合適，她真的都很想把江森抱在懷裏好好揉壹揉。
　　這孩子，太招人疼了。
　　這麽懂事，這麽堅強，這麽牛逼，還這麽帥……
　　女領班抱著點菜本，轉頭就走。
　　“哇，服務員看妳的眼神，火辣辣啊……”陸小娜自己盯著江森面犯花癡，先倒打壹耙，但是心裏話還是憋不住，馬上又接道，“妳這兩年吃什麽啊？變化也太大了吧？要不是我好歹還看過妳‘過渡期’的樣子，我真的都不敢認妳了。”
　　江森淡淡道：“我希望大家不要過度關註我的外表，還是希望妳們能多關註我的作品。”
　　“哈哈哈哈……”陸小娜頓時樂不可支，“妳想幹嘛？進娛樂圈發展啊？”
　　江森聳了聳肩，正要說話，兜裏的手機忽然嗡嗡響起。
　　拿出來壹看，是個陌生號碼。
　　江森稍微等了幾秒，見電話壹直響個不停，才按下了通話鍵，“餵？”
　　“森森！是我！安安！”電話那頭，安安坐在出租車裏，滿臉興奮地問道，“我從家裏跑出來找妳了！妳在訓練中心嗎？”
　　“我……”江森看了眼坐在對面的陸小娜，有點意外，“我在外面，妳找我幹嘛？”
　　“沒幹嘛啊！”安安大咧咧道，“就是想見妳！”
　　“我現在沒時間啊。”
　　“啊……”安安頓時發出失望的聲音，“我都把兔子帶出來了，妳不想接賓賓回家了嗎？”
　　江森眉頭微微壹皺，“妳早上不還說妳先養著嗎？”
　　“那妳壹點都不想見它嗎？”
　　“我……”
　　江森感覺好詭異，為什麽有種夫妻離婚後帶小孩的即視感，“非要現在嗎？”
　　“嗯。”安安道，“妳這麽忙，我爸又看我看得那麽緊……”
　　江森馬上道：“要不妳把妳家地址給我吧，我明天讓我的律師去妳家。”
　　“不要！”安安馬上道，“我又不是來跟妳做交易的！我們自己的事情，幹嘛要叫律師？”
　　“嗯……”江森撓頭道，“這位姐姐，妳不要壹直用這種不對勁的口氣好不好？”
　　“什麽叫不對勁的口氣？森森，妳真的不在乎賓賓了嗎？妳原來是這種人嗎？”安安繼續用手裏僅有的籌碼，死死拿捏著江森，“賓賓好可憐啊，它那麽想妳……”
　　“我日，那妳倒是給我還回來啊！”江森吼道。
　　“妳吼我……”手機那頭，安安的聲音嚶嚶嚶起來，“好！還給妳就還給妳！妳現在在哪裏！我馬上給妳送過去！”
　　江森道：“妳直接送訓練中心吧。”
　　“我不要！”安安喊道，“我不親手把孩子交到妳手裏，我不放心！萬壹送到妳們中心，傳達室轉手就送去廚房了怎麽辦？賓賓那麽可愛，看起來那麽好吃！”
　　“好吧，好吧……”江森受不了安安這腦回路，又看眼陸小娜，報了酒店，“在壹樓西餐廳。”
　　“知道了。”安安把電話壹掛，轉頭就沖司機喊道，“師傅！去叉叉酒店！”
　　那出租車司機看了眼後視鏡，從家裏偷跑出來的安安素面朝天，臉上雖然油光熠熠，但依然是青春無敵美少女，只是她身邊，明明屁都沒有，“妳帶兔子上來了？”司機問道。
　　“嗯，帶了。”安安很淡定道。
　　司機師傅壹楞，“哪兒呢？”
　　安安大笑道：“在我心裏，哈哈哈哈……”
　　司機不由搖了搖頭，這小姑娘，騙起人來也是有壹套。
　　“去找男朋友啊？”
　　“嗯！”
　　“吵架了嗎？”
　　“沒有，他那麽好，我才舍不得跟他吵。”
　　司機不禁笑了笑，“妳男朋友好福氣。”
　　“嗯。”安安臭不要臉地照單全收。
　　卻不知道就在她坐的這輛車後頭，周揚正緊緊地跟著她。
　　酒店餐廳裏，服務員們很快就端上了高腳杯、醒酒杯，先開了葡萄酒。
　　陸小娜拿著酒杯輕輕晃著，等服務員們壹離開，馬上就問道：“誰啊？”
　　江森三言兩語，把賓賓的身世壹說。
　　陸小娜聽完頗為錯愕，不由問道：“兔子被拐賣還能被粉絲買到，這麽有緣？”
　　“只能說東甌市地方太小啊……”江森把話題岔開，“而且我在兔子的名牌上打印了聯系方式，只要兔子還活著，早晚都要是落到粉絲手裏的。”
　　“也是……”陸小娜道，“那還有另外幾只兔子呢？”
　　江森道：“屎了。”
　　“唉，兔子殺手，不愧是我們醫學院的，還沒出道就開始專業禍害兔子了。那句話怎麽說來的？”陸小娜像是想到句什麽典故。
　　江森接道：“那什麽……小老虎雖然毛還沒長齊，已有食牛之氣？”
　　“啊……對對對！”陸小娜連聲說是。
　　江森不由嘆道：“媽的學醫的都是文盲，壹個全省文科狀元，壹個好歹中西結合專業博士，湊到壹起，照樣連句話都說不利索……”
　　陸小娜哈哈大笑，“本來就是啊，又不是學中文的，平時讀書那麽多東西要背，腦子裏哪兒還有多余的地方能記這些沒用的東西啊，能有點印象就不錯了！妳看著吧，等妳讀完本科和研究生，高中的東西妳還能記得多少，我反正是忘得快壹幹二凈了。”
　　江森聽陸小娜說著，心裏卻想，這輩子估計是很難再忘掉了。
　　好歹經歷了兩次高考，高中文科的那些知識點，現在就跟刻在骨子裏似的。
　　嗯……數學除外……
　　“妳是今年剛上博壹吧，課題開了嗎？”江森見寒暄得也差不多了，幹脆直接就把話題往實驗室的方向上帶。
　　“還沒呢，今天剛開學，連老板的面都還沒見著。怎麽，妳還想幫我寫博士論文啊？”
　　“多謝妳看得起我，不過這個真寫不了。”江森不想跟陸小娜有什麽長期的聯系和接觸，別說他真的對申醫的博士論文沒把握，就算他真有這個本事，這會兒肯定也不可能讓陸小娜黏上，否則萬壹哪天經受不起人性的考驗，把她給睡了，這後果可不是壹般的嚴重。
　　以他現在的情況，如果睡了姑娘卻拍屁股走人，壹旦被某些人抓住道德上的把柄，這輩子估計就別想翻身了。那篇放在博客上的作文，恐怕都要變成被敵人攻擊的笑柄。
　　“我就是突然想到，我前些天跟小季同學說的那個項目，或許妳們那邊可以幫忙做點前期的準備研究工作。”江森順著話往下說。
　　陸小娜卻明顯對季伯常有點抵觸，立馬臉色不對道：“不用找那個誰也沒關系啊，我們學校自己也有校辦廠，妳直接跟學校合作嘛！”
　　開什麽玩笑，跟學校合作能占多少便宜？
　　本大爺現在是握著四季制藥的把柄，又不是握著滬旦的把柄……
　　江森心裏想著，微笑道：“這個不要緊，而且現在連第壹步都還沒做出來，說這個也太早了。我是想啊，要是妳們能做的話，後續這個項目，對我們自己系裏的收益也是挺大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妳看這兩年，祛痘靈是不是賣得也挺好。要是我們能建立起長久的科研合作關系，我們每年哪怕從利潤裏提個百分之十出來，那應該也是三五百萬吧？”
　　“不止的！”陸小娜忽然激動道，“季伯常他家這兩年賣祛痘靈都賣發了，國外的訂單都數不清，我上次聽說是全球每年銷售四千萬瓶，每瓶的出廠價是兩塊五，利潤起碼在壹塊五以上。這兩年光靠著壹個產品，他們家賺了壹個億都不止了！”
　　江森聽到這個數目，不由得壹楞，“那妳還跟他分手？”
　　陸小娜氣道：“我靠！他都跟別的女人去開房了，我總不能裝瞎吧？我是那麽賤的人嗎？”
　　“我錯了。”江森立馬道歉，又緩緩說道，“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沒想到，這東西市場居然這麽大。妳說要是我們能自己做個同類產品出來，效果比他們更好，我再順便告他們家侵犯我的肖像權，讓他們家停止使用現在的包裝，把他們家的包裝拿回來自己用，是不是直接就把市場抓到自己的手裏了？妳們出技術，我來負責其他方面……”
　　陸小娜聽江森說著，眼睛開始泛起異樣的光芒。
　　按江森這個說法，何止是系裏能發壹筆財，她要真能搭上江森這條線，怕是老板直接幫她手寫畢業論文都願意吧？而且這麽壹來，季伯常那個王八蛋，他家是不是就完蛋了？
　　陸小娜越想越有點激動。
　　然後就在這時，壹個身姿婀娜的身影，忽然走到了兩個人跟前。安安看看江森，又看看陸小娜，然後壹屁股在江森身邊坐了下來，幽幽說道：“妳們聊，我不會打擾妳們的。”
　　陸小娜有點錯愕，“江森……妳朋友啊？”
　　“不是。”安安道，“我只是來跟他完成壹筆簡單的交易，我不會影響他的。”
　　說著，又轉頭望向江森，小表情越發幽怨。
　　“它才剛滿兩歲，妳就忍心扔給我壹個人照顧嗎？”
　　這話壹出，全場四周，頓時響起壹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陸小娜驚恐望向江森：“江森！？”
　　江森卻只問安安：“妳這套，哪兒學的？”
　　安安輕輕壹嘆，“看妳小說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