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 我要壹只恐龍

　　“同學，我們真的是五道口。”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
　　“……”
　　“江森同學，妳這樣不好，給我們壹個機會，就是給妳自己壹個機會。妳想想我們學校，每年全國才招多少人，妳有什麽要求，也是可以提的。”
　　“我要壹只恐龍。”
　　“江森同學，請妳嚴肅壹點對待這件事情！妳這樣我們就……”
　　“那妳們掛了吧，我去隔壁家。”
　　“我……”
　　對方到底是五道口和中關村，隔著手機就是羅生門，已經永遠也說不清了。現在就算對方直接打壹架飛機過來，拿出學校證件放在江森跟前，江森都覺得無所謂。
　　反正這家不行就去隔壁家，媽的余地很大的。
　　只要待會兒隔壁那家真的打電話過來就行。
　　“江森同學，請妳慎重對待這件事情。我們知道妳很優秀，但是全國中優秀的同學……”
　　“那妳去找他們啊！我還怕沒人要嗎？全中國想追我的大學，從南天門排到蓬萊東路！”
　　“江森同學，妳不要胡攪蠻纏！”
　　“那我要什麽妳們都給嗎？”
　　“玩具恐龍我們可以想想辦法。”
　　“我日！我是那麽幼稚的人嗎？”
　　“那妳到底要什麽！？”手機那頭的人抓狂了。
　　江森道：“野生奧特曼有沒有？”
　　“……江森同學，我真不是跟妳鬧著玩的，求求妳認真點說話。”
　　“那行吧，我就坦率的，不開玩笑地說了。”江森道，“我最近搞到壹個很牛逼的配方，打算量產藥品，生產單位、投資單位、技術和管理人員，還有資金，基本上都到位了，就差壹個像貴校這麽牛逼的學術機構幫我們背個鍋，啊，不是，是背個書。但是有鑒於這個生意規模不小，我個人還是希望能把關鍵要素把握在自己手裏，所以我就想，要是妳們能提供給我壹個藥理實驗室外加壹群碩士、和博士，我來當老板，他們給我打工……”
　　“等下！妳憑什麽讓我們的研究生給妳打工？”
　　“我可以付錢啊。”江森理所當然的口吻道，“我保證不讓他們白忙活，壹篇SCI，實驗室每人獎勵十萬塊，不過文章我要第壹署名，我也可以自己寫，關鍵內容讓他們給我講明白就行了。我寫這玩意兒老專業了，真的，我以前經常給人代筆當槍手來的。不信妳們可以去問申醫的人。”
　　“江森同學，妳當我們學校是什麽？”
　　“中關村啊！”江森道，“妳們不是有個很牛逼的醫學部嗎？來嘛！我們強強聯合，我出錢，妳們出人，壹起做醫療資本的奴隸，為造福全人類貢獻自己的壹點力量。”
　　“我們是五道口。”
　　“我不信。”
　　“……妳要做什麽藥？”
　　“祛痘靈，專治青春痘。相信我，未來十五年，絕對是看臉的世界，美容醫療產品前景廣闊，我是充分相信妳們中關村醫學部超強的科研能力……”
　　“嘟嘟嘟嘟……”
　　對方掛了電話。
　　江森拿手手機，沈默了兩秒，手機忽然又響了起來。
　　是另外壹個010開頭的陌生號碼。
　　嘴角不由得很邪惡地翹了起來。
　　“餵，妳好江森同學，我們是五道口……”
　　“放屁！妳們明明是中關村！剛剛五道口才跟我打完電話。”
　　“……”
　　高考成績出來前36小時，五道口和中關村兩所宇宙強校，終於算是想明白了誰招不到江森誰尷尬的結果，接二連三給江森打來了電話。
　　江森其實對學校本身談不上什麽好惡，很多問題，辯證地去看，就會發現其實根本不存在什麽問題。再好的學校裏也會出垃圾，再垃圾學校也有可能出牛人。
　　所以不管是“因人廢校”還是“因校廢人”，只能說思想上還不成熟。
　　客觀地看，不管這兩所學校後來因為什麽爛事兒壞了口碑，但人家學校本身的科研和學術力量，都依然是世界頂尖。而且學校裏面說不定還有同誌在苦苦支撐，很需要他這樣的援軍。所以學校的屁股問題其實根本不是問題，因為學校就是學校，學校本身是沒屁股的。屁股主要是長在人身上。不同的時期有不同的人，來了不同的人，必然就有不同的校風。
　　這些變化中的東西，不能去強求，貼標簽也沒意義。
　　真正有意義的是，那個環境，到底能不能為自己提供真正需要的東西。
　　反正僅就江森想來，國內最好的去處，肯定是非此即彼的。
　　不然那麽多頂尖的腦袋瓜子，何必拼死了也要往裏頭去？人家智商那麽高都二選壹了，江森自認凡夫俗子，又何必要矯情？此時有機會去卻不去，將來想來，肯定是會後悔的。
　　最簡單來講，出門裝逼的時候，也吹不響——我當年分數遠超清北，但我故意沒去！
　　何必呢？
　　對，大家都知道妳聰明，了不起，可是妳這麽幹究竟是為了什麽？
　　還不如吹牛逼的時候，坦坦蕩蕩地來壹句：“大家好，我這個人，本事不大，能耐壹般，學習也稀松平常，高考的時候發揮欠佳，只去了五道口。”
　　效果豈不是比“我考上了但沒去”好個特麽的至少兩百倍？
　　“我就想要個簡單的藥理實驗室，隔壁答應我了，真的。”
　　“嘟嘟嘟嘟……”
　　“操！”江森兩頭談崩，有點氣急敗壞。
　　媽的堂堂top2，連個藥理實驗室和壹群研究生都舍不得付出，垃圾！
　　剛罵了壹句，手機又嗡嗡想起來，跟上來壹通021的陌生號碼……
　　“嗯？”江森再次揚起了嘴角。
　　“餵，妳好。”
　　“江森同學妳好，我們是滬旦招生組……”
　　“別說了，我要壹個藥理實驗室和壹群研究生，我來當老板，項目我負責。給我就去，不給就拉倒，剛才那兩家已經給我打電話了。”
　　“……”那頭楞了足足有半分鐘，居然回了句，“好的，我們會盡可能協調安排壹下。不過冒昧地問壹句，妳要這些幹嘛？”
　　江森也被這回答搞得壹楞，安靜兩秒，才回答道，“我手頭有個方子，想做個祛痘產品。”
　　“祛痘靈嗎？”那邊驚喜問道。
　　江森更驚喜：“妳知道？”
　　滬旦招生組的老師道：“我們申城這邊賣得可好了！”
　　江森心裏就我草了。
　　季伯常他們家，可不就是申城土著！
　　申城可不就是祛痘靈的大本營啊！
　　江森突然間興奮起來：“我這個是二代產品，比那個牛逼多了，而且那家企業侵犯我肖像權，那個祛痘靈不是我代言的，妳們能安排個人，幫我去告死他們嗎？”
　　“只要妳過來，我們整個法學院都給妳撐腰！”
　　“老師妳這個做人風格我太喜歡了，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壹點都不像申城人，老師妳貴姓？”
　　“鄙姓王。我不是申城人，我是東甌人。”
　　“我草，我說怎麽這麽痛快呢！”
　　“那妳要是有意向的話，我現在就可以過去，咱們先抓緊簽個合約，我今晚天黑就能到。”
　　“妳們不會先簽約再耍賴吧？”
　　“不~會！”
　　“那行吧，妳們過來吧。我也先把律師叫過來。”
　　“什麽律師？”
　　“我的私人律師，每小時出場費壹千塊，專打民事官司。還有我們甌順縣基層法院，我平時過去就像回家壹樣溫暖。”
　　電話那頭，忽然陷入了深深的沈默。
　　而與此同時，甌南縣的大別墅裏，安安拿著手機，打了半個小時壹直占線。
　　壹氣之下，恨恨地壹咬牙，直接掛斷。
　　醞釀了大半天的勇氣，徹底耗了個幹幹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