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四十壹章 麻翻太醫殿

　　“蛇莓兩錢，天竹子壹兩六錢，夾竹桃四錢……”
　　秦牧帶著狐靈兒來到太學院庫府，遞上藥方，買來自己所需的藥材，向狐靈兒道：“我這次要煉的藥叫做失迷香，是壹種麻藥。藥師爺爺曾經用它放倒了壹頭蛟龍。那頭牛雖然強壯，但絕對可以將它放倒！不過這種藥須得用特殊的丹爐來煉，容不得半點馬虎。”
　　狐靈兒好奇道：“為什麽？”
　　“這種藥揮出的香氣，連蛟龍都可以放倒，更何況煉丹的藥師？”
　　秦牧笑道：“倘若丹爐沒有密封，藥成之後香味散出來，香味過處，恐怕天人境界的大神通者都要栽下來。我沒有這種密封丹爐，須得去太醫殿借壹口來使使……”
　　突然，只聽壹個熟悉的聲音道：“小神醫，要到哪裏去？”
　　秦牧循聲看去，笑道：“原來是曲太醫。是了，妳是國子監，我要稱妳為曲老師。”
　　曲太醫連忙道：“快別這麽說，羞煞我也！小神醫，今兒下午是我的講座，要與士子們講醫理，妳是神醫，妳來代我講便是。”
　　秦牧失聲笑道：“我只是學生，哪裏能夠授課？而且下午的課我還有事，只怕不能去了。我打算煉壹爐藥，下午要用。”
　　曲太醫有些失望，突然眼睛壹亮，道：“妳要煉丹？”
　　秦牧笑道：“不算是煉丹，只是煉藥。”
　　曲太醫目光閃爍：“小藥師，許我觀摩嗎？”
　　秦牧遲疑壹下，點了點頭：“我打算借用壹下太醫殿中的丹爐，妳若是想看，壹起去便是。”
　　曲太醫大喜，笑道：“小神醫先去太醫殿，我去去就回！”說罷，風壹般的去了。
　　秦牧走向太醫殿，還未來到殿前，曲太醫便已經在殿前等候，除了他之外，還有太醫署的遊太醫余太醫等人，都是壹幅激動的神色。
　　秦牧納悶，自己只是想煉壹味普通的麻藥罷了，至於要這麽興師動眾？
　　“小神醫，快快！”
　　幾位太醫連連催促，七嘴八舌道：“需要開動地火洪爐嗎？”
　　“我們可以打下手！”
　　“用那些藥材？藥材的順序是如何排列？”
　　“何時文何時武？手法施展時，元氣如何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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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牧與他們壹起走入太醫殿，迎面便見壹口巨大的洪爐，這口丹爐煉丹，只怕能吃兩三年才能吃完，應該是軍隊所用之物，或者是用來煉制什麽驚天動地的靈丹。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大大小小的丹爐，這些丹爐下方有符文陣法，連接地底三千丈的地火，將地火引出來，可以用來煉丹。
　　“有密封爐嗎？”秦牧詢問道。
　　“小神醫，這邊請。”
　　遊太醫快步領著他來到太醫殿的壹口石爐前，笑道：“這口爐便是密封爐，小神醫看還使得麽？”
　　秦牧眼睛壹亮，只見這口石爐是用玉石直接切開，上下掏空，內設八卦五行，不留風口，只需何在壹起，旋壹旋，便密不透風。就算丹藥在爐中爆炸，只怕也炸不開這口丹爐。
　　“合用！”
　　秦牧掀開爐子，細細打量，然後將壹味味藥按照順序放在爐中的八卦方格和五行方格中。這口石爐的八卦方格和五行方格各有順序，待到壹定時間，方格便會打開，方格裏的藥材便會落入爐中，這樣便不需要掀開爐蓋投藥了。
　　他放好藥材，立刻手掌壹拍，從地面上的符文陣法中牽引出地火，煆燒石爐。
　　狐靈兒對煉藥並不上心，東張西望，而幾位白蒼蒼的老太醫卻興致勃勃在壹旁圍觀，目不轉睛。余太醫看到秦牧的手法，眼睛壹亮，贊嘆不絕：“這手法，真真是出神入化，匪夷所思，端的是好！小神醫，妳這手法為何要連點十三記？”
　　秦牧道：“紫丹石乃是玉石，藥性藏在玉石之中，比其他藥材更難萃取出藥性，所以要連點十三記，方能將其藥性萃取出來。我的修為比較薄弱，倘若諸位老師修為渾厚，倒無需十三記，只需要煉出藥性即可。”
　　幾位老太醫連連點頭，連忙記下。
　　秦牧壹邊煉丹，壹邊與他們交流，只是幾位老太醫問的多，他很少詢問，都是在為這幾位老太醫講解其中的藥理和煉丹技巧。
　　“這是龍虎相濟手吧？”
　　突然曲太醫大變，失聲道：“已經失傳的手法！”
　　其他三位老太醫也露出驚容，目不轉睛的盯著秦牧翻飛的手掌，想要記下秦牧的手法。
　　白蒼蒼的余太醫喃喃道：“龍虎相濟手已經失傳了兩百年了，沒想到竟能在小神醫這裏再見這種傳說中的煉丹手法，這是在做夢嗎？”
　　“妳們若是想學，有空我可以教妳們，不過我最近沒有時間。”
　　秦牧現在已經到了煉丹的關鍵時期，分不得心，龍虎相濟手只是藥師傳授給他的幾百種手法中的壹種，算不上有多麽特殊。他覺得傳出去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煉丹最為關鍵的，還是要精通藥理，手法什麽的都是補充。
　　話雖如此，但手法在幾位太醫的眼中卻是至關重要。除了手法，還有丹方，也是無數學醫之人夢寐以求的寶物，倘若得到壹個孤品丹方，必然會視若珍寶，輕易不肯外傳。
　　這與藥師教導秦牧的東西完全不同。藥師根本不迷信丹方和手法，對秦牧教導最多的便是藥理。
　　他從未想過藥師教導自己的東西有多厲害，只覺都是尋常的東西，這幾位太醫的震驚讓他覺得莫名其妙。
　　此時，秦牧已經準備收藥，手法越來越快，讓人眼花繚亂，短短片刻時間幾位太醫便看到十多種已經失傳的手法，甚至比龍虎相濟手還要復雜。
　　諸多手法壹晃而過，每壹種手法都帶來了地火的不同形態的變化，幾位太醫還未來得及記下，秦牧便已經收手，然後靜靜的等在石爐旁邊。
　　等到石爐冷卻，秦牧元氣突然化作玄武元氣，手掌越來越涼，越來越冰，貼在石爐上，爐壁上很快結了壹層寒霜。
　　又過了片刻，秦牧讓幾位太醫和狐靈兒壹起退後，然後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打開石爐。那爐底有壹層薄薄的粉色霧氣。
　　秦牧壹只手演化玄武元氣，讓這霧氣冷卻下來，另壹只手取來壹個小玉瓶，元氣在瓶中化作牽引法門，將爐底的霧氣牽引，收入玉瓶之中。
　　他急忙旋緊瓶蓋，還不放心，又以玄武元氣化作壹團玄冰封在瓶口，這才松壹口氣。
　　“我需要的藥，已經煉好了。”
　　秦牧向幾位太醫稱謝，笑道：“諸位老師，我還有事，便不打攪了，下午的課……”
　　遊太醫笑道：“妳只管忙妳的便是，今後有事便沒有必要來聽講了，若是有時間經常過來給我們幾個老骨頭講講課，煉煉丹，便足夠了。”
　　秦牧告辭離去。
　　他前腳剛走，幾位老太醫連忙湊到壹起，遊太醫眉飛色舞，道：“諸君，各種藥材都記下了麽？”
　　余太醫顫巍巍道：“還能瞞得過我們？這些藥材我嗅壹嗅味道便知道是哪幾種，幾錢幾毫也瞞不過我的鼻子！”
　　“君臣佐使八卦五行的順序呢？”
　　曲太醫笑道：“放心，我都記下了！”
　　“那麽手法呢？”
　　幾個老頭齊聲笑道：“我們各記了壹半，湊到壹起，便可以復原他的手法！”
　　曲太醫遲疑了壹下，道：“不過剛才他收藥時讓我們走遠，收藥的手法我沒有記下來。而且，咱們不知道他煉的是什麽藥，貿然煉制的話……”
　　“收藥只是小道耳，不會太麻煩。至於煉的是什麽藥，煉出來後壹聞便知！小神醫煉的藥，肯定非比尋常！”
　　幾位老太醫興致勃勃，余太醫立刻去庫府取藥材，而剩下幾個老頭則清洗石爐，等到余太醫回來，便立刻將藥材按照順序放入壹個個八卦和五行方格之中。
　　幾位老太醫相互配合，牽引地火，壹人施展壹種或者多種手法，圍繞石爐煉藥。
　　過了不久，太醫殿中來了許多士子聽講，只是幾位老太醫正值煉藥的關鍵時期，無暇理會。這幾日太學院先是被道門道子堵門，又被大雷音寺的佛子堵門，打傷了不少人，讓太學院的士子們意識到太醫殿的重要性，太醫殿開課，他們自然要過來聽講。
　　諸位士子只見這幾位太醫手法變化莫測，出神入化，不由贊嘆連連，心中佩服不已。余太醫等人圍繞石爐不斷移動腳步，身形交錯，如同幾只老蝴蝶圍繞爐火飄來飄去，的確是道骨仙風，壹看便是得道的高人。
　　突然，幾位老者停下腳步，各自收手，調整氣息，等待石爐冷卻。
　　到了這壹步，幾位老太醫都有些遲疑，曲太醫把手放在石爐上，道：“好像是這種手法，他的手就這樣貼著……”
　　余太醫笑道：“煉不成也沒關系，大不了再煉壹爐。開爐罷！”
　　遊太醫上前，掀開爐蓋，頓時壹股香氣撲鼻，不由笑道：“好吸——咦——央——香——啊——啊——啊……”
　　咚。
　　遊太醫到底，面上還掛著詭異的笑容，那笑容像是綻放了壹半的花朵，只來得及笑了壹半。
　　咚，咚，咚。
　　余太醫、遊太醫等人也是臉上掛著笑容，仰面倒地，不遠處圍觀的諸多士子見狀驚叫，有的要救人，有的要逃走，突然所有士子只覺自己的四肢仿佛消失了，壹個個噗通噗通倒了下來。
　　他們不僅感覺自己的四肢不翼而飛，就連自己的眼睛、鼻子、耳朵甚至腦袋也“不見了蹤影”！
　　即便是他們的靈胎此刻也突然麻痹，動彈不得，元氣也被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