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八十四章 顧青山的選擇

　　“厄運之神都有些什麽本事？”顧青山問。

　　“不知道，每壹位神都有些小把戲，專門用來針對壹般的戰鬥，但只有拼命的時候，他們才會用自己壓箱底的靈技。”深雪道。

　　顧青山露出深思之色。

　　三人坐在壹輛深夜巴士上。

　　蘿拉躺在長長的座椅上，頭枕在顧青山腿上。

　　顧青山低下頭，輕輕撫摸著蘿拉的頭發，問：“還暈嗎？”

　　“好點了。”蘿拉捂著臉道。

　　她也沒想到自己這麽丟人，乘坐這種古老的科技側移動工具竟然會暈車。

　　深雪忽然神情壹變。

　　“怎麽了？”顧青山立刻問道。

　　“眾神記錄者死了。”深雪沈聲道。

　　“誰殺了他？”顧青山問。

　　“冥王——他已經帶走了劍風的靈魂，我猜他是在警告我。”深雪嘆息道。

　　“記錄眾神秘密的人死了，那麽眾神的戰爭就更迫近了壹步。”顧青山道。

　　“我們的戰鬥計劃是什麽？”深雪問。

　　“等會妳跟蘿拉先躲起來，我去見厄運之神，等到某個時機到來，妳就出手。”顧青山道。

　　“什麽時機？”深雪迷茫道。

　　“不好說——若是在厄運之神完全無防備的情況下，妳能幹掉他嗎？”顧青山問。

　　“完全無防備？任何人在死神面前完全無防備，都只有死路壹條。”深雪道。

　　“那就行了，待會兒等我的信號。”顧青山道。

　　深雪嘆口氣，呢喃道：“我若是獲得災厄的神位，那麽作為死亡與災厄的掌管者，敢來惹我的人就更少了。”

　　“就這麽定了。”顧青山道。

　　……

　　顧青山下了車。

　　他哈出壹口寒氣，順著冷硬的碎石路壹直往前，很快來到廣場上。

　　夜已經深了。

　　氣溫越來越低，廣場上的風呼呼刮著，根本不適合任何人在此停留。

　　路燈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卻連個鬼影都照不出來。

　　顧青山環顧四周。

　　整個廣場只能看見他壹個人。

　　——厄運之神似乎還沒來。

　　顧青山便在廣場上隨意走動，默默感受著力量的變化。

　　現在，許多身體健康的人也開始動了信奉他的念頭。

　　女性是為了美麗。

　　年輕人是為了身體健壯有力。

　　老人是為了活得長久。

　　這還只是壹個晚上的時間，如果能有更多的時間發展信徒——

　　顧青山甚至覺得總有壹天，自己能施展出“地之雙軀”！

　　仔細想想，當年地之造物者並未接觸眾神之地，它是在地之世界建立了壹個文明。

　　——興許它在暗中發展了壹些信仰。

　　這是完全可能的事。

　　忽然，顧青山心有所感，猛地擡起頭。

　　前面的路燈上，停留著壹只黑色的飛鳥。

　　“妳來早了。”黑鳥道。

　　“因為我不需要壹個小時，就可以做出選擇。”顧青山道。

　　“說出妳的選擇。”黑鳥道。

　　“當然是加入妳們。”顧青山道。

　　黑鳥盯著他，半晌才道：“壹旦做出決定，就不能後悔，否則我們壹定會殺了妳。”

　　“當然，事實上妳救了我壹命。”顧青山說著，心中略松。

　　——大家都是神靈，看來彼此間沒有什麽控制對方心靈的手段。

　　“救了妳壹命？”黑鳥奇道。

　　“對，事實上妳來的時候，死神正準備殺我，妳剛好救了我壹命。”顧青山道。

　　“她人呢？”

　　“走了。”

　　“哼，算她識相，不過她的命運也快要註定了。”

　　黑鳥落下來，化作壹名身穿黑色風衣的男人，站在顧青山對面。

　　“說說看，妳為什麽不考慮加入守序陣營？”厄運之神以壹種探究的目光打量著他。

　　“大地是埋葬屍體的場所。”顧青山道。

　　“我不信任妳。”厄運之神道。

　　“妳不必信任我，妳只用看我以後會怎麽做。”顧青山道。

　　他略停了壹下，又道：“當然，如果妳能看到我曾殺過多少人，恐怕可以加深我們之間的信賴——”

　　壹道聲音從旁邊響起：

　　“當然可以。”

　　只見虛空中又出現了不少神靈。

　　顧青山吃了壹驚，說道：“怎麽會來這麽多神靈！”

　　壹、二、三、四、五、六，再加上厄運之神，壹共七名神靈。

　　事情出乎了預料。

　　“妳以為我們會單獨出動？如果妳不加入我們，我們會壹起殺了妳，以免妳成為守序陣營的人。”壹名神靈道。

　　顧青山冷笑道：“守序？他們只是壹群勢利小人，看見我只是壹個新神，就根本都沒有人理會我——妳竟然覺得我會加入他們？”

　　眾神靈對望壹眼，微微點頭。

　　根據掌握的情報，守序陣營除了壹開始由生命女神略講解了些基本的事情，就再也沒有搭理這個地神。

　　——守序陣營也確實是那副德性。

　　厄運之神道：“恭喜妳看清了那群小人的真面目，但正如妳剛才所說，我們得看看妳是不是真正渴望亂世。”

　　“怎麽看？”顧青山問。

　　“——看妳殺過多少人，或發動過多少場值得稱道的戰爭。”壹名神靈道。

　　厄運之神從懷中取出壹個銀色的尺子。

　　“這是白骨之尺，當它被用來度量神靈的影子，便可以丈量神靈殺死過多少生靈，以及戰爭的情況——我們用它來區分陣營。”厄運之神道。

　　七位神靈緊緊盯著顧青山。

　　顧青山神情自如，淡淡的道：“來吧，我也想看看自己過去做的那些事，到底算是個什麽程度。”

　　厄運之神把尺子放在地上。

　　“如果妳殺的人越多，尺子就會變得越短，它非常難以稱量出妳影子的長度；反之，如果妳根本沒殺過什麽眾生，尺子會越變越長，比如生命之神就從來沒有殺死過眾生，這把尺子壹下子就可以丈量出她的影子。”

　　說完，他低聲念了壹道咒語。

　　眾神靈壹起朝尺子望去。

　　尺子不見了！

　　——就真的壹下子消失不見了！

　　眾神靈壹陣沈默，然後齊齊望向顧青山。

　　“咦？怎麽就不見了？”

　　顧青山吃驚道。

　　厄運之神斟酌著說道：“看來妳天生就是我們亂世陣營的神靈，殺過的眾生幾乎與冥王差不多。”

　　他手上忽然多了壹把尺子。

　　“我過關了嗎？”顧青山問。

　　“神靈不會違背自己的神職，看來妳真是個殺人的家夥。”另壹名神靈親熱的拍拍他的肩膀。

　　“可是我現在有壹個比較大的問題。”顧青山皺眉道。

　　“什麽？”厄運之神問。

　　“我的對手，死鬥之舞的對手，不知道它是什麽陣營。”顧青山道。

　　這些神靈既然來找了自己，很有可能也去找了永恒躲念者。

　　果然有人道：“已經去接觸了，我們不會讓它投靠守序陣營的。”

　　顧青山心中暗暗點頭。

　　亂世陣營這麽積極，而守序陣營的神靈們卻壹副冷冰冰的樣子……

　　顯然守序陣營對於自身的實力很有信心。

　　壹方急，另壹方不急。

　　從態度上看，雙方實力對比壹目了然。

　　那麽……

　　自己到底殺不殺厄運之神呢？

　　殺了他，很可能讓勝負的天平進壹步朝守序陣營傾斜。

　　顧青山陷入了猶豫。

　　卻聽厄運之神道：“妳那個對手給我們引來了壹些麻煩……算了暫時不提它，倒是妳，現在有立刻需要做的事。”

　　“什麽事？”顧青山問。

　　“不管妳在外面殺過多少人，總之，妳是我引入亂世陣營的，所以妳未來三百年的信仰之力要分給我壹半，戰爭中也顧青山要聽我的指揮，明白嗎？”厄運之神道。

　　“這是規矩？還是說，只有我是這樣？”顧青山問。

　　“每壹個加入亂世陣營的神靈，都是這樣——其實這是為了保證我們最強大的幾位神靈，擁有足夠的力量與守序陣營對抗。”另壹名神靈道。

　　顧青山就明白了。

　　——亂世果然是打不過守序。

　　難怪守序眾神都不搭理自己，也不招攬自己。

　　話說回來，這亂世陣營的神靈弄的連傳銷都不如，還想憑借這樣的模式改天換地？

　　想多了吧。

　　顧青山暗暗嘆了口氣，心中的疑問迎刃而解。

　　——算了，還是殺掉。

　　顧青山望向厄運之神，臉上露出和熙微笑。

　　“原來如此，我同意聽妳指揮。”

　　眾神聽見他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