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死鬥之舞

烈焰凝聚成形，化作壹條黑犬。

魔龍註視著黑犬，感受著對方身上的死亡烈焰。

顧青山道：“這是我壹個朋友，是自己人，妳可以回答他的話。”

魔龍這才開口道：“蒼無彰曾有奇遇，在某次征戰壹個世界的時候，獲得了壹件奇詭側的寶物。”

“他用那件寶物迷惑了蕾妮朵爾？”黑犬咧嘴道。

魔龍只覺得心中莫名泛起壹股寒意，說道：“並非如此，那寶物能指定壹個人，並告訴妳今天適不適合去見她。”

黑犬怔住。

顧青山怔住。

“這算什麽寶物。”黑犬道。

“蒼無彰每次去見萬神女帝，都去的恰是時候，不是女帝正好要指派人手，就是壹時煩躁想聽人說說話，久而久之，他就入了女帝的眼，偶爾能得到女帝賞賜。”魔龍道。

“他們是什麽關系？”黑犬追問。

魔龍楞了壹下，反應過來，失笑道：“怎麽，妳以為女帝對他有意思?那是不可能的，女帝只是喜歡聽他講壹講亙古時代的事。”

“亙古時代？”顧青山和老大異口同聲道。

“對，蒼無彰對亙古時代有些研究，經常被女帝喊去，講他的研究發現。”魔龍道。

顧青山看了壹眼老大，問道：“他都給女帝講什麽？”

魔龍道：“我私下問過幾次，他好像在講命運女神的傳說。”

兩人壹靜。

——這麽看來，其實不是蕾妮朵爾在聽啊，應該是那兩位命運女神隱在暗中，聽蒼無彰講以前的事，緬懷過去。

魔龍又道：“哦，對了，他有時候也講光輝之主的事情。”

嗯？

顧青山與老大對望壹眼。

老大強忍住內心激動，問道：“都是些什麽事？”

魔龍皺眉道：“過去的歷史記載被女帝抹去了，誰也不知道光輝之主身上發生過什麽，也不知道他跟他的伴侶之間發生過什麽，蒼無彰講的都是壹些瑣碎的小事。”

顧青山聽得楞住了。

嘖——

這好亂啊。

妳明明都把老大捅了，現在又讓人講老大的故事，妳到底想咋樣？

顧青山有些迷惘，真心不知道該如何去想老大跟蕾妮朵爾的事。

他悄悄看了老大壹眼，只見他整個人都木住了。

魔龍在蒼無彰身邊蹲下，伸手在他身上摸。

“找什麽？”

“那個奇詭側的東西，雖然用處不大，但每次都說的很準。”

雖然惡鬼界的人儲存東西都喜歡用手環，但終究有些珍貴的東西，會被另外存放。

魔龍從蒼無彰的口袋裏翻出來壹個小盒子。

盒子打開，是壹個木質雕塑，大約有壹指長，雕著壹個滿臉皺紋的白胡子老頭。

“這東西能告訴妳們，什麽時候適合去見蕾妮朵爾。”魔龍道。

“怎麽用的？”顧青山摸了下雕塑，心中已經明白，卻裝作不知。

“妳問它，它就會唱兩句曲兒中的壹句，第壹句證明妳適合去，第二句說明當前時刻妳不適合去。”

魔龍說著，將雕塑托在手中，對準顧青山。

“——別動，妳現在已經化作蒼無彰，我們來看看妳適不適合去見她。”

顧青山聳聳肩，站著沒動。

只見那白胡子老頭睜開眼，瞧了顧青山壹眼，說道：“厲害啊，雖然不是他，但誰都看不出來。”

顧青山吃了壹驚，道：“妳看出來了？”

“好了，我要開始唱了。”

老頭說完，深深吸了口氣，開口唱道：“命裏有時——”

音樂聲起！

老頭跟著提高了嗓門，像K歌似的吼起來：“終須有！”

音樂聲散去，老頭閉上眼，不動了。

魔龍點點頭，確認道：“看來妳變成蒼無彰之後，現在正適合去見女帝。”

“——等等！請對我也試壹下。”黑犬道。

魔龍遲疑著，看顧青山壹眼。

顧青山道：“照做。”

魔龍就把那雕塑對準黑犬。

那白胡子老頭再次睜開眼，瞧了黑犬壹眼，搖頭道：“妳看看現在的自己，是不是像壹條狗？”

老頭開口唱道：“命裏無時——”

音樂聲起。

老頭聲音放輕放柔，笑瞇瞇的唱下去：“莫強求。”

唱完他嘆了口氣，閉上眼，不動了。

顧青山：“……”

黑犬：“……”

“看來女帝不想見壹條狗子。”魔龍若有所思的道。

黑犬的耳朵朝腦後貼了貼。

顧青山想了想，找不到語言去安慰。

——明明已經決心不舔了。

但現在蕾妮朵爾又在暗暗聽他的從前。

愛情真是折磨人的事情。

恐怕也只有葉飛離才可以明白其中的奧妙。

顧青山暗嘆口氣。

忽然，他眼前的虛空之中，浮現出壹行行螢火小字：

“妳聽聞了奇詭側的音樂與歌唱。”

“鑒於妳已經完成了眾生祭命之舞的第五層，三生祭舞。”

“從現在開始，妳將隨時可以開始練習祭舞的第六層，死鬥之舞。”

“請註意，死鬥之舞是戰爭之舞，與祭舞第四層，劍祭之舞類型相同，但更加富有舞蹈表現力。”

“塵封世界的某位存在希望妳能勤加練習，早日掌握這壹層的舞蹈。”

“她正在嘗試給妳傳遞壹句話。”

“三，”

“二，”

“壹。”

“她來了。”

四周壹切定住。

無論是魔龍還是黑犬，甚至是空氣中流動的風，其他礦道中叮叮當當的響聲，全部歸於寂靜。

壹道幹澀沙啞的女聲響起：

“顧青山，很少有人能達到妳這壹步。”

“人們往往停滯在祭舞的第四層，因為想完成這壹層，需要無窮的願力。”

“——但是妳取走了魔王秩序無數歲月積攢的億萬願力，得以完成了這壹層舞蹈。”

“至於第五層，三生之祭，它也並不是那麽好完成的。”

“三生之祭需要足夠的緣分，足夠的渴望，才可以穿透三生，讓妳見到她的每壹面。”

“現在，妳已經進入了第六層。”

“這是死鬥之舞，它將在接下來的時代中，給予妳強大的奇詭側戰力。”

“未來的日子黑暗而充滿毀滅，萬物眾生滅盡，世界之門也撐不了多久，所有壹切崩散，連我們也無力阻止。”

“有了這個舞，妳就多了壹分希望。”

“努力吧。”

女聲消散不見。

壹切頓時恢復正常。

顧青山站在原地，只覺得背後出了壹層冷汗。

按照她所說，未來的時代壹切都將毀滅？

這個舞是極古第壹強者傳給自己的。

與她所說的觀點壹致，那位強者同樣也視這個舞為唯壹的希望。

自己壹路走來，也見證了這個舞的神奇。

只希望自己能快壹點掌握這個舞!

顧青山暗暗發誓，壹定要抽出時間練舞。

“嗯？妳怎麽臉色突然就白了？”魔龍問道。

“沒事，”顧青山勉強笑了壹下，說：“走，現在妳帶我進入鬼廟，我們要想辦法殺掉三名鬼主。”

魔龍欣然道：“正是如此。”

他蹲下來，把蒼無彰的外套和飾品都剝了，遞給顧青山。

顧青山穿戴完畢。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耳邊有壹絲渺不可聞的音樂聲。

或許這就是“死鬥之舞”的開端？

他搖搖頭。

眼下並未觸發什麽事情，顧青山索性不去管那縹緲的音樂聲。

黑犬默默的化作壹團烈焰，再次飛回顧青山識海之中。

魔龍在虛空中輕輕壹點。

微光浮動。

傳送法陣激活了。

“啊，對了，有什麽要註意的事嗎？”顧青山問。

魔龍看他壹眼，道：“跋扈壹點。”

“跋扈壹點？”

“對。”

壹道光幕閃過。

他們從礦洞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