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環城攻略（六）

　　對於連心神都連在壹起的兩個人，要說是全天下最親密的關系都不為過，當然不需要玩兒什麽“妳先說，不嘛，妳先說”之類的把戲。
　　當即沈言先開口，他指著大教堂的壹扇側門說道，“我能清楚的感覺到，那是壹扇世界的傳送門！不是在這個世界內閑逛，而是通向其他世界的！我還知道打開它的鑰匙，妳猜是什麽？母雞在晴天時下的蛋！哈哈~這感覺太奇妙了！而且……我好像能直接打開它，就好像，好像鑰匙正握在我手裏壹般！我所有要做的事情就是輕輕壹推，那感覺太神奇了！”
　　沈言激動的有點兒語無倫次的說道。
　　他能不激動嘛！壹直以來，二人中都是潘妮扮演那個老師和引路者的角色，而他就是那個尚需苦讀16年的新晉小學僧！除了偶爾調戲壹下老師，大部分時間都只能乖乖被老師調戲——這還是他第壹次找到他能辦到而潘妮辦不到的事情，簡直開心得要飛起來！
　　況且，那種對傳送門的感知是如此的奇妙——當他在這扇門前站的久些，甚至能透過門縫，看到對面的些許風景！嗯……對面有點兒冷，不，準確的說，對面就像堆積著五十個南極！這片冰川形成的真正原因可能不是由於海拔高度，而是因為門縫處泄露的陰冷。
　　但就算對面什麽都沒有，那也是異世界啊！是異世界啊！是異世界啊！
　　看到沈言那副“咱們老百姓今兒真高興”的得意樣兒，潘妮撇了撇嘴，小聲嘀咕了壹句。
　　“偏心的女人，明明是我先的。”
　　二人之中，雖然潘妮對環城女士的全部黑歷史壹清二楚，但畢竟真正繼承了女士天賦的人是沈言——這壹點沒法改變。當涉及到這種需要天賦而不是記憶的場合，潘妮就比不上沈言。
　　“該妳了。”沈言高興了壹會兒，主動轉換話題——人不能太得意，否則媽媽就會收拾妳！
　　“這是位於環城水淹國度的沈沒大教堂，就是我和妳說過的那個，被女士殺死的那個神的教堂。那個神的神職主要涵蓋的領域包括傳送門、旅行、財運和機會——這些全都是環城人喜歡的東西，因此他的教義在環城格外受歡迎，曾經的主教堂也建得無比華麗！教堂內有超過兩千個房間，能同時供數萬人在內生活和傳教……
　　那是位強大神力的神祗，哪怕被殺死屍體都丟進星界，他依舊能賜予信徒神術，並在暗中密謀復活。如今看來既然環城墜落都沒能將這座教堂摧毀，教堂應該也存儲著他的部分神力，能夠庇護這裏。想要徹底殺死壹個神，就是這麽難。”
　　“妳好像對這座教堂很了解？”沈言好奇的問道。
　　妳們知道的，女士壹向走高冷路線，連帶著潘妮也對很多事情都不在意。很難想象她們會關註壹個失敗者的教堂，哪怕它很華麗很壯觀。但理論上來說，整個環城都是女士的，她想看風景有的是地方。
　　“咳咳……”沈言的話好像戳到了什麽開關，明明只有精神體的潘妮壹陣咳嗽，甚至把頭扭開。
　　“唔……妳知道的，女士並沒有自己的教會、信徒，當然也不會有教堂……那家夥死後，這裏就荒廢了……這幢房子建的這麽好，閑置怪可惜的，未來還可能被收房地產稅……後來我們就暫住了壹段時間。順便說壹句，那家夥的教徒壹直在下面兩層搞秘密集會，我和女士壹直都住上面兩層，房間是我布置的！”最後那句話語速突然變快，沈言差點兒沒能聽清。
　　“暫住是住了多久？”沈言敏銳的抓住了問題的重點。
　　“唔，從……從那家夥死後壹直到壹百年前？”
　　掀桌！那不就是壹直都住在裏面嘛！
　　性質上來說，妳們這是殺其人、奪其產妳知道嘛！這是性質非常嚴重、惡劣、無可救藥妳知道嘛！
　　“嗯，對此我只有壹句話可說，”沈言目視著那座壯觀華美的教堂——潘妮和女士的行為肯定是不對的，是需要批判和指責的——但是……從今往後這地方就歸我所有了？
　　雖然建築風格很詭異……但尼瑪真的超級棒棒啊！
　　天上的父母妳們看到了嗎？兒子不但搞定了準老婆還搞定了房子！
　　妳們終於不用擔心我孤老終生了！
　　“潘妮……幹得漂亮！”
　　“噢~，這個滋味兒，我遲早會吸上癮的。”沈言閉眼感受著次神力湧入體內時的爽快，忍不住在心裏說道。
　　戴裏克的屍骨化作飛灰，轉換成超過30單位的神力！加上他之前存下的21單位，次神力儲備直接突破50大關！神力兌換列表上也瞬間多了無數選項！
　　不得不說戴裏克真擁有壹副天賜的好身板兒！
　　沈言溜下懸崖時，戴裏克的靈魂已經幾乎消散——估計是生前擁有相當程度的信仰，死後靈魂被神通過信仰通道直接接走——但只憑這幅剩下的骨架，便給沈言貢獻了高達30單位的神力！幾乎跟4頭沼澤獅提供的壹樣多！真是驚人的天賦！
　　沈言不知道，戴裏克就是那種天生的主角運——天賦異稟，進步飛快，無論什麽戰技都是壹學就會，壹會便精！他壹生少遇挫折，哪怕偶爾被打臉，失敗也會化作他成長的養分，將來必然十倍的報復回去！
　　戴裏克智商不足，情商為負，偏偏身體天生就壹副傳奇種子！所有知道的人都寵著他、讓著他，家族視他為希望，國家把他當國運，壹切予取予求！當他成年之時，甚至連神明都特意為他降下神諭，並賜下祝福……壹切看起來都那麽美好！
　　就是這樣的人，成為傳奇後，聲望壹時無兩！結果他卻在壹場關乎國家存亡的戰爭中逃走了！導致那個國家的民眾信心崩潰，最終滅亡！此後戴裏克就躲在環城，改名換姓，靠著傳奇的身份混得很開，卻終生未回故國所在的世界。
　　沈言這個社會主義好青年還不清楚，被神接走靈魂可不壹定全是好事兒——畢竟這不科學的世界上還有壹種債務計算方法，叫做“不急，等妳死後我們算總賬”（攤手微笑）。
　　“可惜了。”沈言站起身來，灰燼隨著他起身的風緩緩流動著。沈言忽然身體微微壹僵，他看著腳下的灰若有所思。
　　“……妳發現了？身後的高能反應。”潘妮有些慚愧的說道。警戒應該是她的工作，但她顯然沒有做好——剛才兩個人插科打諢，潘妮被逗得像瘋子壹樣狂笑不止，怎麽可能有警惕心。這事兒真說不上怪誰。“對不起。”
　　“沒關系，”沈言知道在真正的超凡者眼中，自己與螻蟻無異。有些人就算妳提前發現了又怎麽樣？能被發現，首先就代表著他沒有殺心——否則背後壹個魔法沈言就完蛋了，根本不需要照面。“能有多高？”
　　“大約有傳奇那麽高！妳背著身我看不準，但感覺氣勢很強烈……現在怎麽辦？”
　　“當然是老老實實投降。”沈言二話沒說就轉過身來，將身體正面對著來客，高舉張開的雙手示意自己沒有任何威脅，然後連續退幾步，壹直退到冰川腳下才停下來——他這壹套簡直是全宇宙都通用的投降姿勢。
　　現在別說傳奇，如果不讓沈言預先布置戰場，綠角灣那些8/9/10級的四巨頭無論哪壹個出手都能收拾沈言。既然如此，傳奇都來了那還不爽快投降？
　　沈言壹向都是個識時務的人……就是有點兒不老實。比說他現在就壹邊很誠懇的舉手投降，壹邊在心裏跟潘妮說，“妳快看兌換列表的第四項！”
　　“姑娘，是不是嚇到妳了？”壹個身穿法師袍、手拄著根木杖的中年精靈望著沈言說道。
　　帥大叔微微壹笑，那風姿、那態度，真的契合了那句“人到中年，溫文如玉”的評價！他的眼神隨意往地上那堆灰燼上那麽壹瞄，都不用說話，神情就就告訴妳他看到了全部過程，也知道妳在做什麽。
　　“……深淵血脈本身不算什麽，邪惡更是無稽之談！世間萬物存在自有其道理，本身無關善惡。但這種血脈若無人引導的話，卻會引導妳進入愛走捷徑的歧途，未來成就不高。如姑娘這般風姿綽約的資質，竟沒有名師指引……可惜了。”
　　帥大叔是如此的善解人意，他甚至不用問答案，就知道沈言是野路子出身，沒有任何老師指導——廢話！像他那樣胡搞瞎搞的用魔法，不用等將來遇到敵人，老師打死妳先！
　　所以未免尷尬，中年大叔直接略過。
　　看到自己說了那麽多，對面的“少女”還張著嘴，壹副被驚嚇到的樣子。奧古斯汀心說，我這幅樣子根本不嚇人好嗎！
　　中年大叔只好笑笑，帶點自嘲，帶點中年人的豐富與憂郁說道，“年輕的精靈，妳可能聽過我的精靈名字，塔尼愛爾維斯·翠葉·奧蘭德萊，不過人們壹般只知道我的化名，奧古斯汀。”
　　他壹點兒都不擔心“少女”將他的名字和被毀滅的精靈鄉聯系在壹起——且不說這個世界是不是故鄉的那個。就算是，他這裏也有幾十個版本的洗白故事等著因地制宜的講出來。真當他這幾百年白過的？除了精靈神那個木頭腦袋，別的人他自信都能忽悠過去！
　　奧古斯汀不知道，旁觀的達巴斯菲爾聽見他說的話，臉色突然變得煞白！我似不似傻？！居然聽這種秘密！真當女士不殺無辜啊！他開始搬著小凳兒，壹點點兒的朝傳送門的方向挪……打算等刀光壹閃，立刻打表走人！
　　而對面的沈言終於有了舉動，他壹臉不可思議的指指自己，甚至揉了揉耳朵，這才加重語氣的問潘妮。
　　“我剛才是不是出現了幻覺？他叫我什麽？”
　　“姑娘！啊哈哈哈哈……”
　　別再折磨我，這回讓我直接笑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