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重生之吻

　　男女平等，心理的平等，導致身體的平等。
　　女人離開男人就活不了的時代壹去不復返。
　　女人可以愛男人，同時也可以愛上女人，兩個女人攜手走進婚姻殿堂的例子數不勝數。
　　拋去了道德的束縛，和體制的壓迫，我們會發現，其實兩個人的結合，最根本的壹點是：相互吸引。
　　如果妳還沒有找到女朋友，或者男朋友，那麽妳可以自己問壹下自己，我身上有沒有吸引對方的優點，或者，我對致命的吸引力是什麽？
　　幽默風趣？放浪不羈？
　　長相帥氣？肌肉發達？
　　有修養，有內涵？
　　有學問，有金錢？
　　如果妳什麽都沒有，那麽，很有可能是因為妳自己不夠努力。
　　其實這些東西，只要妳想要，多多少少會獲得壹些的。
　　梁哲之前遇到過男人愛上男人的故事，也聽說過女人愛上女人的故事，但這還是第壹次，梁哲親眼看到兩個女人當著他的面接吻。
　　梁哲將房門輕輕關上，自顧自地走進了診療室。
　　這個有著和段鈴兒相似的長相，相似的憂郁氣質的女孩，她是個高中生，她才十七歲，可她已經有了壹個同性的‘男朋友’。
　　這對於梁哲來說，是壹個打擊，同時也是壹種悲哀。
　　梁哲不禁暗問自己，那天晚上他為什麽會跑上天臺，冒著生命危險，將她救下來？
　　為什麽他會留下自己的名片，讓她前來找自己？
　　為什麽明知道她不是重癥心理疾病患者，偏偏還要接受治療她，甚至壹開始連費用什麽的都沒談，就迫不及待地和她聊了起來？
　　難道就沒有壹點點私心嗎？
　　梁哲暗自嘆了壹口氣，他還記得允兒喊他大叔的時候，他心裏那種五味雜陳的感覺。
　　梁哲坐回到扶手椅上，壹只手支撐著膝蓋，另外壹只手托著自己的腮，望著對面的沙發發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饒允兒和紅發女孩攜手走了進來。
　　允兒的臉有些發紅，呼吸也似乎有些急促，她望著梁哲，低聲道：“梁醫生，謝謝妳跟我聊了這麽多。”
　　梁哲苦笑壹聲，沒有說話，他有些不忍心看允兒的臉，他怕壹看就忍不住眼淚流下來。
　　紅發女孩輕哼了壹聲道：“這大叔真的是心理醫生？”
　　允兒似乎有些生氣地道：“不要叫他大叔，他跟我們年齡差不多。”
　　紅發女孩瞪起眼睛，壹副誇張的表情：“差不多？！差不多了好吧，妳看他老的都快趕上我爸了。”
　　允兒猛地壹跺腳：“妳帶錢了沒？”
　　紅發女孩：“咋，聊個天還要給錢？！”
　　允兒：“到底帶沒帶？”
　　紅發女孩壹副不情願的樣子，摸向了自己的口袋，摸了半天錢沒摸出來，倒摸出來壹盒香煙，她掏出壹支煙銜在嘴裏道：“用妳的寶貝火柴給我點上。”
　　允兒提高音量道：“這裏不允許抽煙。”
　　紅發女孩壹瞪眼道：“妳……”
　　梁哲忽然揮了揮手，淡淡地道：“下次來再給吧，如果妳不來了，也不用給了。”
　　紅發女孩咧嘴笑了：“妳看妳家大叔多大方。”
　　允兒的臉上掛滿了憂愁，她走到茶幾旁，將手中的那盒火柴輕輕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拿起茶杯喝了壹口水，她舔了壹下嘴唇，望了梁哲壹眼，然後轉過身去，走出了診療室。
　　紅發女孩朝著梁哲揮了揮手道：“大叔，後會有期。”
　　梁哲沒有理她，紅發女孩晃了晃膀子，轉過身去，也走出了診療室。
　　房門被關上的聲音響起，像什麽東西碎裂了。
　　梁哲的心臟又開始疼了。
　　他彎下腰去，將頭埋在膝蓋裏，背部壹起壹伏。
　　過了好久之後，梁哲才擡起頭，他的臉色異常蒼白，雙眼有些呆滯，他目視著前方，手臂機械般地伸了出去，將那盒火柴拿在了手裏。
　　他緩緩從火柴盒裏取出壹支火柴，然後‘唰’地壹聲劃著。
　　黃色的焰火‘滋滋’地燃燒著火柴棍。
　　梁哲的雙眼緊盯著那團火焰，慢慢地，慢慢地，他似乎看到了火焰中心出現了壹張女人的臉——
　　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沒有之壹。
　　擁她入懷的那壹刻，就好像擁有了整個世界。
　　親吻她的是時候，卻感覺整個世界都不存在了。
　　梁哲清晰地記得，他和段鈴兒的第壹次接吻……
　　那是在他們認識了壹個月零五天之後，那天是周六，下著小雨。
　　他們壹起吃完晚飯，手拉著手散步，他們圍著教學樓，圍著操場，圍著實驗室，壹圈又壹圈，沒有人喊停，沒有人喊累。
　　他們就這樣走著，有時候說話，有時候沈默，他們的腳步節奏逐漸免得壹樣，甚至呼吸的快慢都相差無幾。
　　雨越來越大，他們沒有帶傘。
　　梁哲脫下外套，披在了段鈴兒的頭上，段鈴兒的頭發濕了，幾滴雨水沿著她的頭發，滑到她的額頭上，像壹粒粒晶瑩的珍珠。
　　他們在壹顆楓樹下停下了腳步。
　　風吹過楓葉的聲音像醉人的詩篇，雨打在楓葉上的聲音像迷人的音樂。
　　他們兩個人十指相扣，靜靜地望著面前連綿不斷的雨簾。
　　雨讓人憂愁，雨也讓人產生性欲。
　　濕漉漉的身體，濕漉漉的呼吸，濕漉漉的男女體內有壹種異樣的情緒在騷動不安。
　　梁哲偏過頭，凝視著段鈴兒：“鈴兒——”
　　這壹聲呼喚如同來自上古世界的真音，緩慢而低沈。
　　段鈴兒轉過頭來，望著梁哲，她的嘴角勾勒出了壹抹笑容，她的眼睛始終是憂愁的，像壹團化不開的迷霧。
　　“鈴兒——”
　　梁哲再次叫了壹聲，他感覺自己的聲音開始變軟了，像是有個什麽東西在快速消耗著他的力量，支配著他的軀體，那時的他還不知道，這個神奇的東西，名字叫情欲。
　　壹片楓葉幽幽落下，落在了段鈴兒的頭頂上。
　　梁哲伸出手，似乎是要去拿下那片楓葉，但他的手放在段鈴兒的頭上，卻沒有再拿下來。
　　他將自己的臉朝著段鈴兒的臉上靠去，那幾秒鐘的時間，像有壹個世紀那麽久，他的嘴緩緩朝著段鈴兒的嘴上靠去，中間的空氣似乎沒有了，他缺氧了，他要窒息了，他要死了……
　　“滋——”
　　兩雙唇終於靠在了壹起。
　　中毒缺氧的梁哲在瞬間重生了。
　　整個世界開始旋轉，倒退，消融，然後慢慢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