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撒沙

冷七棺材鋪

靈異推理

1959年,江西豐城還只是豐城縣,並不曾被叫做豐城市。 同那個年代的很多小縣城壹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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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阿尋 3

鬼撒沙 by 冷七棺材鋪

2019-6-20 18:47

地形地貌極不對稱的大興安嶺,是內蒙古高原和松遼平原的分水嶺,遼河流域。
墨臺劍家,壹個曾讓惜風無比熟悉的名字。
那時候,他還不認識什麽蕭道子,他只是墨臺風。
墨臺風記得,遇見阿尋,大概是,
二十多年前。
每逢春秋兩季的時候,總會有成群的黃羊開始大規模遠距離的遷徙,雄羊開路,食枯草灌木充饑,冬日積雪解渴。
在鹹水湖畔低頭舔舐的黃羊群很快就被沖散,機警的四散奔逃,跑遠了,才重新組起了隊伍。
墨臺風飛奔著沖過去,黃羊很靈活,跑起來似箭,即便是墨臺風,想要追上也要花很大的壹番力氣。
落在羊群後面的,都是黃羊群裏的老弱病殘,老的肉不好,殘的抓回去了,只會讓族裏的弟兄笑話。
所以,墨臺風徑直沖進去,將壹頭最青壯肥碩的黃羊按到在地,青筋遍布的雙手死死的按著黃羊的脖子和後腿。
地上的黃羊只能“阿卡阿卡”的嘶叫著威脅,最後看著自己的同伴遠去。
從腰後抽出短劍,黃羊的喉嚨壹穿而過,被捅了個通透,黃羊也就發不出任何聲音了,嘴角只淌了溫熱的血沫出來。
墨臺風敞開結實的胸膛喘著粗氣,躺著身子望湛藍的過分的天空,額頭被汗水浸的發亮。
任由地上的黃羊抽搐著垂死掙紮。
遠處山影延綿。
即便是有狼群來了,墨臺風也是敢上去活捉壹只回來的。
黃羊很快就沒有了動靜,尚有余溫的身子被墨臺風整個扛在了肩上,脖子軟軟的聳拉下來。
墨臺風掂了掂,便滿意的哈哈大笑兩聲,足有六十斤,已經是少有的肥碩了。
頂著絲絲秋日的涼風走了半個時辰,越過壹個不算大的山林,便能聽到活水流過聲音。
赤條條跳進去洗幹凈了膀子上的血漬,便有人指著那流幹了血的黃羊問:“妳抓的?”
墨臺風有些不自然的回應:“妳轉過身去!”
之後,便爬上來套了褲子。
“穿好了?”
“穿好了!”
墨臺風悶悶的擦著頭發:“不像是這兒附近的人,妳是從外面來的?我聽家裏長輩說,外面很亂,道士和尚都被帶紅袖章的砸了窩,妳是哪兒來的?”
女孩楞了楞,很優雅的坐在碎石旁,裙角被河水拍濕,最後只是模棱兩可的微微點了點頭,好奇的指著地上的黃羊問:“哪兒抓的,我怎麽沒遇見!”
斜陽把墨臺風膀子上掛著的水珠照成了古銅色,略顯得意的發出兩聲輕笑:“這些畜生喜歡去鹹水湖邊舔石頭,上面有鹽沫子!”
“抓它作甚?”
“自然是吃,入了冬,就很難再看到它們的影子了,明年開春兒才會回來!秋後的黃羊,最肥,放了血還有六十斤足,那幫王八蛋肯定比不過我!”
墨臺風揉了揉鼻子,指著自己:“我,墨臺風!”
女孩的目光卻在墨臺風臉上停了很久,輕聲問:“墨臺?”
“怎麽?”墨臺風有些詫異。
“沒怎麽!”
女孩說話的聲音很輕,也很淡,淡到無悲無喜波瀾不驚。
河灘的龍膽草已經敗了花。
大興安嶺山裏四處都有人家,只是山裏的人自然都多少沾染些大山的氣息。
面前的女孩,是墨臺風從未見過的感覺。
所以,墨臺風便又壹次問:“妳叫什麽?”
女孩只是笑笑,看著河裏奔流的水:“與妳何幹?”
墨臺風嘴裏不服氣的嘁了聲,卻又半蹲下來歪著頭:“妳跟她們不壹樣!”
“誰?”
“我見過的女人啊,妳跟她們不壹樣!噯,妳腰裏的……”
“笛!”
“妳不廢話,我能不知道是笛?吹壹段,妳來吹壹段!”
墨臺風擠著大眼。
女孩撇撇嘴,翻了墨臺風壹個白眼:“糙男人,又聽不懂!”
說完,起身墊著腳走開了。
墨臺風把臉伸進水面照了照,便又扛起了黃羊:“不吹就不吹,有什麽了不起,我老子說了,男人不糙,女人不要,找男人,就得找我這樣的!”
。。。。。。。。。。。。
篝火燃的正旺。
黃羊被整個剝了皮,用木棍穿了架在石頭篝火上烤。
墨臺風拿刀子在黃羊身上割開幾道很長的口子,往上面抹著鹽入味,噴香的時候,那羊已經烤的金黃了。
身邊忙著收拾各種東西的人,也就圍了上來,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
隱世,並不等於避世。
每年入冬前,墨臺家都會去壹趟大山之外,布,鹽,這些都是離不開的。
讓年紀小的去,最合適不過,鍛煉身子和筋骨。
墨臺風把羊腿扯下來,遞給了身旁壹個人:“小莊,妳去河裏打些水來燒了!”
去打水的墨臺莊是年紀最小的壹個,也是膽子最小的壹個。
水沒有打回來,墨臺莊卻哭著跌回來了。
問出了什麽事,墨臺莊哭的含糊不清,指著夜間的林子:“風哥,河裏有鬼……”
這樣的話,讓壹幫子年輕氣盛的人哄笑。
墨臺風笑的最為厲害:“鬼?哪兒來的鬼?小莊,咱們墨臺家,就妳膽子慫!”
被人如此嘲笑,即便是膽子小的墨臺莊,也是要拼盡全力維護自己的面子的,所以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十分肯定的說,河裏真的有鬼。
墨臺風不笑了,從地上鋪好的皮子下面握了自己的劍:“妳們在這等著,我去看看!”
墨臺莊有些顧忌的說:“風哥,要不咱們壹塊兒吧!”
原本心裏還有些不安的墨臺風,硬是壓了下去:“有鬼又能怎樣,墨臺家的劍式,不是去跑江湖賣藝的花架子!吃妳的東西去吧!”
那天的風,出奇的大,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像憋著壹場雨,卻怎麽也落不下來。
明明月色很好。
林子裏的枯葉,被風卷起來,劃到臉上,竟割的火辣辣的痛。
這個時候,墨臺風心裏終於開始不舒服了。
回過頭看了壹眼遠處依稀能看到的火光,墨臺風才突然意識到,那篝火處,是感覺不到風的。
何處來的邪風?
大山裏的路,墨臺風走過不止壹次,可是那所謂的鬼,墨臺風真的從不曾見過,老虎豹子倒是遇見過幾次,虎皮給了自己娘親冬天暖身子,生完自己後,娘親就落了隱疾,天壹冷,身子就酸痛,而豹皮,就掛在了墻上。
和墨臺家的男子結親的,都是外面山裏的姑娘,身子難免也有體弱的。
也曾聽聞過關於鬼怪的傳說,但是墨臺風卻壹直都是不怎麽信的。
過了林子,墨臺風突然發現,自己來的這片地方,是白天來過的。
墨臺風握著劍,不知道是不是風太大的緣故,那搖搖曳曳的樹影婆娑,竟被吹的嗚嗚作響,如同成片的人在夜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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