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闖入者

　　高陽並沒有太吃驚，回頭壹看，果然是湘蝶。
　　她檢查完教學樓，也上天臺來了。
　　她站在壹面三米多高的蓄水池前，手電筒照在墻壁上，正看得入神。
　　“查出什麽嗎？”灰雄打起招呼。
　　湘蝶沒回頭，還是盯著墻壁看：“沒查出什麽，其實昨天就裏裏外外都找了壹遍。”
　　“那妳在看什麽？”
　　似乎是隊長九寒不在的緣故，湘蝶給人感覺很隨和，並沒有初次見面時的那種高冷感。
　　“所有人，立刻來操場集合。重復，所有人，立刻來操場集合。”九寒當機立斷。
　　高陽也有壹種不祥的預感。
　　每個學校都會有幾面“留言墻”。
　　高陽看壹眼，是全頻道，4組也能聽到。
　　“說。”九寒倨傲的聲音。
　　“我高中那會可不是什麽美女。”湘蝶此話壹出，大家都安靜了。
　　整件事跟古家村高度相似，但又有不同之處。
　　“收到。”西燃立刻回答。
　　“就這個理由？”曼蛇不太信服。
　　高陽平靜地分析道：“目前基本可以證實，迷失者擁有某種集體性意識，會自動忽略掉迷霧世界的諸多BUG，自欺欺人地扮演人類，直到死的那壹天。”
　　XX我們分手吧，以後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哇，好重的怨氣！”罐頭也壹眼就看到這條留言。
　　高陽看向大家：“我是說，十八年前發生的事，結果全是些捕風捉影的都市傳說，實實在在的報道壹篇都沒有，這太反常了。”
　　……
　　四個人在天臺轉了壹圈，沒什麽發現。
　　我壹定要考上好大學！
　　XXX我永遠喜歡妳。
　　“牛軒出事後，我特意查了下11中的事。”
　　“剛有個人影跑進11中了！他速度太快，我跟羅尼沒能看清！”
　　曼蛇面無表情。
　　“不確定。”高陽如實回答，“但我有個猜想，壹直沒來得及跟妳們說。”
　　高陽好奇地看向湘蝶，“讓妳有感觸的，是‘地獄’這條留言麽？”
　　“這我知道。”灰雄點頭：“壹所好好的高中忽然就棄用了，當年的老師學生都怎麽樣了，也完全沒這方面的消息。”
　　“收到。請說。”高陽立刻回答。
　　“道理都懂，可是，我看妳現在壹點也不醜啊。”灰雄果然是直男，更在意這個點。
　　“迷霧世界的絕大部分組成是迷失者。”
　　這壹連串問題，把大家問住了。
　　“那時候，我又醜又土又胖。”湘蝶看著留言墻出神：“我每天都在遭受嘲笑、排擠，甚至是霸淩，我那時候也詛咒過所有人，想過要拉他們壹起下地獄。”
　　“媽的就知道發號施令，當自己誰啊。”灰雄不爽地嘀咕道。
　　“當然是整容了啊。”湘蝶笑著承認了。
　　湘碟收回手電筒：“我查完了，妳們隨意。”
　　“滋滋滋——嗶。”
　　高陽覺得還差了壹點線索，就快能全部打通了。
　　“隊長，妳覺得這裏真的有符洞麽？”
　　“匯報情況。”
　　X大爺到此壹遊。
　　“走，去操場。”
　　眾多留言上，出現壹條十分醒目的留言。
　　高陽打開對講機：“西燃、羅尼，收到回答。”
　　“是這樣的，否則這個漏洞百出的世界早運轉不下去了。”灰雄說。
　　月光之下，夜風吹亂了湘蝶的秀發，她略顯空洞的大眼睛裏閃過壹絲惆悵：“昨天看到這面墻時就很有感觸，所以忍不住再來看壹遍。”
　　湘碟離開天臺後。
　　灰雄走上前，跟湘蝶壹起看向蓄水池的墻壁，“哦，原來是留言墻。”
　　“呼叫呼叫！緊急情況！”是西燃的聲音。
　　“牛軒說，他看到了自己前世的記憶。前世，他是壹個叫李莊湖的男生，考到11中，成績很好，老師器重，還讓他當領操員。”
　　“是。”
　　“美女的內心都這麽陰暗麽？”灰雄開起了玩笑。
　　墻壁上五顏六色，亂七八糟，留言的內容絕大多數符合高中生會講的話。
　　高陽心中嘆氣，看來是壹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灰雄不語。
　　高陽不再說話，他能說的都說完了。
　　顯然，天臺蓄水池的墻壁就是壹個很不錯的選擇。
　　“是。”湘蝶大方承認，無聲地苦笑了壹下，似乎想起壹些久遠往事。
　　罐頭笑著揉了揉鼻子：“我不是質疑妳啊，但我聽說工會早就派人來調查過幾次了，都沒什麽發現。”
　　“還有壹點。”高陽看向灰雄。
　　“妳、妳是說……”罐頭有點害怕地吞了口口水，把手放在脖子上狠狠壹拉：“它們都被蒼道‘哢嚓’啦？”
　　XX是豬頭。
　　——我在地獄等妳們！
　　“是真的沒有。”高陽頓了壹下，反問道：“還是被蒼道抹除了？”
　　學生們用粉筆、馬克筆、顏料或者其他東西，在壹些老師很少去但學生們常來的地方寫下各種留言。
　　高陽也很欽佩：能改變自己命運的人都不簡單。
　　“牛軒。”灰雄眼睛壹亮，猜到了。
　　高陽立刻警覺。
　　對講機打開。
　　高陽、曼蛇和罐頭也走上前，壹齊打量留言墻。
　　“十八年前，11中發生了壹些事，而直接參與過這些事的迷失者都不見了，間接參與這件事的迷失者大概率也集體修正了記憶，能做到這種事情的，只有蒼道。”
　　“十八年前，在11中上學的那壹千多名學生，還有幾十個任課老師，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他們都上哪去了？現在還活著麽？為什麽沒有任何壹個人站出來回憶壹下當年發生的事？”
　　“厲害厲害！”灰雄豎起大拇指。
　　“這壹點上，”高陽微微瞇眼，“跟我之前探索的古家村很相似。”來的路上，高陽已經跟大家講過古家村的事了。
　　“哈哈！”灰雄激動地看向高陽：“我就知道肯定有戲！”
　　“暫時無事發生，匯報完畢。”
　　“繼續蹲守，完畢。”高陽摁下對講機。
　　看上去像是用紅色油漆寫下的，應該是“最新”的留言，因為它直接覆蓋住了其他人的留言。
　　“我特意查過了。”灰雄說：“離城根本沒有李莊湖這個人。”
　　“結果後來覺醒了。”湘碟捋了下長發，臉上的神色也變得釋然：“我忽然就發現，周圍的人跟我不是同壹種生物，壹點也不恨它們了，更多的是害怕它們。”
　　灰雄嗤笑壹聲，沒當回事。
　　這壹刻，他是贊同九寒的決策。
　　不管來者何人，絕不能像恐怖電影裏的主角團，把人部分散開來，方便敵人逐個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