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前世

　　昏迷的牛軒醒了。
　　這對高陽來說的確是個好消息。
　　現實生活這邊，牛軒要是就這麽醒不來，高陽、黃瓜和胡胖子等於是闖了大貨，警方那邊肯定還會找他們談話和調查，後續會生出很多麻煩。
　　覺醒者世界這邊，牛軒要醒不來，符洞的線索估計也就斷了。
　　白天無事發生。
　　青靈這兩天都沒來學校，據說她已經確定保送離城的大學，班主任對此也就睜只眼閉只眼了。
　　最後壹節晚自習，黃瓜、胡胖子和高陽跟班主任請假，想去醫院探望牛軒，因為太晚去的話，醫院就熄燈了。
　　喝完後，他的手指摩挲著壹次性紙杯，發出沙沙的聲響。
　　牛軒家有錢，他住的單人病房，房間內整潔、安靜、散發著清香。
　　高陽也有所察覺，牛軒的性格變了。
　　現在的他非常溫和，甚至還很有禮貌。這壹點，如果要用身體虛弱來解釋，實在過於牽強。
　　“是啊。”牛軒笑了笑：“太巧了，妳們說，我不會，不會是那個李莊湖的轉世吧？”
　　高陽不語。
　　“軒少？”黃瓜輕喚了壹聲。
　　“沒查出什麽問題。”牛軒也壹臉費解，“腦袋也照了，身體也檢查了，都挺好的啊。醫生說可能是低血糖。”
　　黃瓜和胡胖子聽得壹楞壹楞的：這跟牛軒的成長經歷不能說截然不同，只能說是天差地別！
　　“妳跟我們說，我們信妳。”高陽說。
　　“我給妳倒水！”胡胖子立刻去飲水機旁倒了壹杯水，遞給牛軒。
　　高陽腹誹：好家夥，前輩子的細節這麽清楚麽？再聽聽看。
　　“那自然，不知道他情況怎麽樣？”黃瓜踩著自行車，嘆了口氣：“希望他能好起來。”
　　“那壹會我們可千萬別刺激軒少啊。”胡胖子信以為然。
　　“哢。”
　　壹路上，黃瓜和胡胖子聊天。
　　“等、等等……”黃瓜似乎想到了什麽，驚慌不已：“11中正好是18年前出的事啊，軒少，妳今年也是18歲……”
　　高陽莫名想到了覺醒者的組織，其實無論十二生肖，還是麒麟工會，對自己人都是不錯的，但對外人就比較無情了。
　　“之前警察也來問我話了。”牛軒眼神有些猶豫：“但是，我沒說，我覺得，就算我說了他也不會信。”
　　“我不太明白。”高陽拉來壹張椅子，在牛軒床邊坐下，壹副要長談的架勢：“妳可以詳細說說麽？”
　　不壹會，他重新擡頭，聲音幽幽的：“我感覺，我好像……看到了自己上輩子的事。”
　　“沒有不信，就是有點震撼。”高陽盡量讓自己顯得誠懇壹點：“妳再給我們說說。”
　　忽然，他靈光壹閃，捕捉到了壹絲端倪。
　　牛軒幹笑了下：“在11中我還是個書呆子，每天就知道學習，每次考試都拿第壹名。老師很看重我，但同學們都討厭我。”
　　“高陽！”黃瓜緊張地打斷，用眼神示意高陽：別問！
　　高陽才不管這些，繼續把話說完：“妳當時在11中升旗臺上做的事，妳還記得麽？”
　　牛軒緩緩睜開雙眼，眼神沒什麽神采，臉色也很疲倦。
　　黃瓜跟胡胖子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兩人互看壹眼，心裏犯嘀咕：牛軒只怕還在中邪。
　　“醫生有說是什麽問題麽？”高陽繼續問。
　　“跳廣播體操是吧？”牛軒露出壹個奇怪的笑，“完全不記得了。”
　　黃瓜和胡胖子騎自行車，高陽很久沒騎自行車了，都是坐地鐵，今晚他就坐在胡胖子的後座上。
　　他挪動了下身體，聲音有點發虛，“妳們，來了啊。”
　　牛軒接過，慢慢喝下去。
　　高陽感到非常荒謬。
　　“老師讓我當領操員，本意是為我好，想鍛煉我的自信。可我每天最討厭的就是領操，我本來就不擅長運動，跳操跳得很難看。每次當我站在旗臺上跳操，就覺得所有同學都在操場上看我笑話。反正，跳操對我來說就像是壹場不會結束的噩夢。”
　　高陽又問：“牛軒，妳還記得當時……”
　　牛軒看了壹眼三人，低頭思考起來。
　　牛軒笑笑：“算了，我就知道妳們不信。”
　　高陽認真聽著，不時點點頭：“後來怎麽樣了？”
　　“妳還好麽？”高陽上前。
　　“我猜的。”牛軒說。
　　高陽腹誹：妳那情況，怕不是撞見了覺醒者，妳作為幼年的迷失者，大腦自動修正記憶和邏輯比較慢，才花了兩天。
　　“什麽意思？”高陽有點意外。
　　黃瓜和胡胖子也噤聲了，臉色有點難看。
　　黃瓜煞有介事地說：“軒少肯定是看到什麽不幹凈的東西，中邪了。我媽說，我四歲那年也中邪過，好像是看到了壹些不該看到的東西，兩天不說話不吃飯不喝水，跟個傻子壹樣，我媽找大師來給我驅邪我才好起來。”
　　“後來……”牛軒垂下雙眼：“沒有後來。”
　　“我沒幾歲，我爸就意外死了，我媽壹個人把我撫養大，生活很不容易。我老是被欺負，我媽就讓我忍讓，我壹心學習，可中考卻發揮失常，去了11中。”
　　也難怪，牛軒平日裏欺負的人又不是他倆，而且牛軒對自己人的確是出手大方，很夠意思。
　　“我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活了多久，反正，我就記得自己到高中的事。”
　　班主任同意了。
　　高陽壹楞，問：“妳不記得了，又怎麽知道自己在跳廣播體操。”
　　高陽微微壹楞，平日裏牛軒把黃瓜和胡胖子當小跟班壹樣使喚，沒想到這兩個小跟班倒是對牛軒挺忠誠的。
　　牛軒半躺在病床上，閉上了眼睛。床頭櫃上放著水果籃子，還有兩束花，看樣子有人來探望過了。
　　不到半小時，三人來到醫院住院部。
　　高陽忍住吐槽，就牛軒這體魄，低血糖實在是有點扯。
　　牛軒微微仰頭，閉上眼睛：“上輩子，我叫李莊湖。我爸姓李，我媽姓莊，兩人是在湖邊定情的，就給我取了這名字。”
　　“沒事。”牛軒強顏歡笑：“過兩天就能出院了。”
　　“對對對，軒少，我們肯定信妳！”壹旁的黃瓜和胡胖子跟著點頭。
　　開什麽玩笑？
　　獸連真正的生殖系統都沒有，怎麽繁衍都是個迷，居然還有轉世了？
　　牛軒看壹眼高陽，略微猶豫了下，淡淡地說：“我有點渴。”
　　不管在什麽世界，不抱團都很難生存。
　　高陽來不及深想，門被人推開。
　　壹個魁梧的男人站在門外，高陽吃了壹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