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昔日之旅

　　“精靈族很少有靈礦石，不知道是缺乏礦藏，還是壓根沒有開采，所以我需要從特理司弄些靈礦石，之前的白玫瑰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煉器爐就是個燒錢大戶，晉級四品後對靈氣的需求更高，必須儲備壹些。”
　　“法器我沒有需求，至於槍械，也用不慣……目前比較缺的只有四品以上的修行功法，以及異能……”
　　雖然說這些也可以通過九司進行兌換，但是……程林還是準備有備無患，多準備些底牌，能有機會提前拿到功法和異能，總沒道理不拿。
　　“不過可想而知，在這塊特理部肯定也會有所保留。”
　　這些“中飽私囊”的交易品只占了很少的壹部分，程林的心還是不夠黑，大部分還是為精靈族考慮的。
　　交易的物品中書籍就占了相當大的比重，雖然文字不通，但精靈族既然有悠長的壽命，完全可以慢慢分析學會中文。
　　人類通過智慧將奇形怪狀的甲骨文都能琢磨出含義來，精靈沒道理做不到。
　　“只要它們能消化掉這些書籍中的壹部分知識，就足以對整個文明造成革命性的變革。”
　　除開書籍，還有大量的工業制品和制造圖紙。
　　這是為了升級精靈王庭的工業水平，以及大量的民用品、娛樂內容，只是受限於電力缺乏，這塊的選擇余地很小。
　　再有的則是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比如玩具、食品。
　　其余的，則用黃金補全。
　　“嘩啦。”
　　翻過最後壹頁，程林將這個冊子放在了桌上，時間還有，隨著兩邊持續的溝通，這個名單或許還會擴充，可這已經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事。
　　“剩下的只需要等待。”
　　程林靠在實木座椅上，凝望著屋頂上懸掛的那華麗的吊燈，喃喃說道，然後，疲憊和困意如潮水般湧來將他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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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影凝實的第二天。
　　整個城市越來越忙碌，直升機又增加了好些架，大概是特理部臨時溝通的當地軍區，進行的增援，上午的時候程林還出面協調過幾次，到了下午，整個流程越發順暢，壹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
　　不再需要程林再多插手。
　　又是壹個傍晚。
　　燒紅的雲堆在天邊，壹縷縷，照耀得底下忙碌的人們臉龐都紅彤彤的。
　　“唉。”
　　站在城中的某座回廊上。
　　程林負手遙望底下的忙碌景象，輕輕嘆了口氣，這讓他聯想起了繁忙的碼頭港口。
　　“您在嘆息什麽？”忽然，壹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飄來，程林轉身看去，握著魔杖的艾露款款走來，她純凈的眸子如同鏡湖，倒映出壹個被黑袍籠罩的身影。
　　“嘆息？有麽？”程林怔了下，說。
　　“當然有。”艾露認真道。
　　程林笑了下，苦笑道：“我自己都沒有發現。”
　　“是有什麽煩心的事麽？”艾露走近了些，溫柔地問。
　　程林雙手扶著欄桿，搖頭，又點頭：“倒也沒有……壹切都很好，沒有戰爭，大家和和氣氣做生意，真的很好。”
　　“那為什麽嘆氣？”
　　“唔……大概是……”程林望了眼西天邊的落日，“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艾露迷茫了下，似乎沒聽懂，片刻後，試探地說：“雖然我聽不大懂，可是我能猜到壹些，世界的融合……我是說投影，快要結束了對麽？”
　　“不知道，但是按照經驗，應該還有些時間，或許還能撐壹天，或許不能。”
　　“所以說……等投影消失，神使大人就要離開了麽？”
　　“是啊，不只是我，還有他們，所有的人類，都會離開，壹切都會恢復原樣。”程林點頭。
　　“……這樣的分別，我在壹百多年前曾經歷過壹次。”艾露忽然說。
　　程林沈默。
　　他知道，這個精靈女孩指的是“邪神”離開那次，當初他以為那是永別，卻曾想，竟還有再見的壹天，只不過……
　　“這壹次結束，真的是永別了……吧？”程林忽然有些不確定了。
　　畢竟，關於推演程序，他也摸不準。
　　誰知道……會不會在未來再搞出什麽花樣來？
　　“好了，不談這個了，既然這邊已經不需要我照看了，那趁著投影還在，我們得抓緊去辦點正事了。”程林吐出壹口氣，語調提高了些，說。
　　“辦正事……？我們……”艾露呆了下。
　　“妳難道忘了，我來這裏真正的使命了麽？”程林微笑。
　　“啊！生命之種！”艾露低呼。
　　“沒錯，現在，可以帶我去取了麽？”
　　精靈女孩用力點頭，說：“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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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啾啾！”
　　生命之種藏在世界樹裏，所以他們還需要趕回王都。
　　艾露吩咐下去，不久便有士兵牽了壹只青鳥過來，兩人共乘，艾露用魔杖輕輕敲了敲青鳥的頭，這家夥便鳴叫壹聲，振翅向西，猶如壹道黑色的剪影，向赤紅如火的夕陽奔去。
　　“當年，我也是這樣和神靈壹起，從克魯姆飛往世界樹，連路線幾乎都是壹樣的。”
　　站在青鳥背上，如今的精靈女孩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害怕的抱緊了鳥脖子，抓緊羽毛生怕跌落的小姑娘，而是可以坦然地站在上面，雙手展開，瞇著眼，做回憶狀態的大姑娘了。
　　“恩……這個老師倒是沒說過，”程林終於摘掉了面具，露出真容，靜靜看著張開雙臂，站在前面的艾露，神情有些感慨，片刻後，猶豫了下，說，“方便的話，可以說說，當初那段旅程麽？”
　　“……當然，只要您想聽的話……記得那時候神靈剛剛拯救了克魯姆城，然後，帶上了我，去凈化世界樹，當初……我還什麽都不懂……”
　　風中。
　　夕陽中。
　　程林靜靜站著，聽著耳邊艾露用另外壹種視角敘述當初的那段故事，對他而言，那段旅程剛剛過去幾天而已，可對於艾露，那段記憶，已經足足深埋了壹百余年……
　　當她說完了這個故事，兩人也終於再次來到了世界樹上方那只巨大的“樹洞”旁。
　　乘坐青鳥，直接飛入樹洞，艾露手中的魔法杖頂端的寶石，散發出柔和的光，照亮前路，又過了許久，終於停了下來。
　　“我們到了。”
　　艾露說。
　　程林擡頭，便再次看到了那懸浮在巨大空間內部的，散發著聖潔白光的那顆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