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偷天換日

　　瑟拉萊森有3個附庸城市，白金萊森則有4個。
　　加起來就是9座城市，而巨人域有24城，所以只占據整個巨人域不到四成。
　　正常情況下，這些城市的關系自然是很好的，相互利益也基本聯結在壹起，但如今要壹起參加至高領主的競爭，那情況就不壹樣了。
　　畢竟前者是大家壹起過日子，後者卻要壹起拼命，弄不好會丟命的。
　　所以，第壹件事，就是召開城主會議，統壹戰線。
　　安修蘭雅、瑟拉娜壹起發起倡議，就在白金萊森的白金樹下，召開壹次半神會議。
　　受邀參會者，就是友方城市的所有半神。
　　召集的過程挺麻煩的，畢竟半神都是各大城市定海神針，離開前必須仔細安排防務。
　　前前後後，就花費了壹個多月。
　　當然，這些瑣事不用羅森勞心。
　　此刻，他的壹個復刻體就在白金樹下的樹蔭下，躺靠在壹根拱出地面的大樹根上。
　　閉著眼睛等半神聚集，也任由思緒飛舞，思索著將來去神界的情況。
　　去神界，盡力提升神力強度自不必提。
　　第二要務自然就是積攢足夠的力量，也就是神力。
　　他的神力，壹天積累16羅，壹個月積累480羅。
　　而壹個神術最低20羅，這還是借用了靈巧施法之後的結果。
　　要是敞開了用，三個庇護神術就能耗光壹月的積累。
　　過慣了超凡時期法力無窮盡的好日子，這時候突然來了這種苦日子，就感覺力量特別不夠用，不得不節省支出。
　　於是，日常施法，依舊還是不滅極致法力為主。
　　但他的情況不是最差的。
　　因為赫菲托勒信息告訴他。
　　至高3級的阿黛拉綺雅，壹天積累神力只有0.8羅，而哪怕是至高5級的赫菲托勒，壹天積累神力也不過17羅，而這算是很高了。
　　據他給的數據，強大神以下的真神，靠自己神之心恢復力量，平均速度就是每天4羅。
　　所以，大部分真神的日子都是緊巴巴的。
　　但是，也有壹部分真神的日子十分闊綽，基本實現了神力自由。
　　而究其原因，就是因為其養了壹群不斷生長的韭菜。
　　比如大地之母恩雅的黃金大陸，大地之父蘭德的眾神大陸，其中生靈死後，靈魂會被世界光輝壹路接引，進入‘神國’。
　　這神國，本質就是壹個神力熔爐，靈魂投入其中後，最終就會被凝成神力，供神使用。
　　以上信息，來自於赫菲托勒，很隱秘，甚至連阿黛拉綺雅都不知道。
　　所以，所謂花園，準確名稱應該叫‘靈魂牧場’。
　　但凡間的土地是有限的，競爭非常激烈，馬太效應也極其明顯。
　　所以，獲得牧場的真神只占極少數，每壹個在神界都是大人物。
　　那些沒有牧場的真神，就只能苦哈哈地靠自己積累神力。
　　也正因為如此，邏輯真神提亞馬特提供的噬靈神器才大有市場。
　　“壹般中等神才有牧場，比如巨龍域就是姆巴托的牧場，巨人域就是阿加諾的牧場，就和至高陛下壹起分享其中獲得的神力。”
　　羅森猜測，至高陛下必定是獲得大頭，而五大中等神，估計就喝個湯。
　　“我這麽壹個1.4級的弱等神，肯定沒有牧場了，就算恩雅肯給我，她座下其他真神估計也不同意，會想方設法害死我。”
　　想到這，羅森就覺得世界很詭譎。
　　“沒想到凡人時為錢犯愁，成真神了，竟要為神力犯愁。真是世上沒有新鮮事吶。”
　　倒也不急，他幹脆就在凡間多呆上壹段時間，多多積攢神力，攢個壹百年，那就不愁花啦，哈哈。
　　正暗笑呢，耳邊傳來瑟拉娜的聲音：“羅森，現在有個最關鍵的問題要解決。”
　　羅森沒有睜眼，他猜到瑟拉娜想說什麽，笑道：“我知道，我正想辦法營救卡爾積羅德呢，目前已經有了具體方法，只待實施了。”
　　“真的？”
　　羅森睜開眼，沖坐在他身側的美麗女巨人微微壹笑：“夫人，別低估了真神的手段。”
　　壹個月過去，他已經搞定了置換法術，也完全弄明白了蘭德那個有漏洞的靈魂囚籠。
　　他完全可以利用囚籠漏洞和神秘共鳴機制，外加壹些奇妙的小手段，將卡爾積羅德的靈魂悄悄救出來。
　　瑟拉娜坐在樹根上，雙手拄著下巴，滿臉向往：“唔～～真神之境，到底是什麽樣的呢？”
　　羅森笑道：“別向往了，大部分真神都是落魄乞丐。”
　　“……”
　　瑟拉娜壹臉不信，就感覺羅森在拿她尋開心。
　　羅森也不多解釋，聳了下肩，指著樹下已經聚攏了壹大批的半神道：“看這樣子，再有半天，人差不多就到齊了，想好怎麽說服他們了嗎？”
　　瑟拉娜攤了下手：“我不知道。妳知道嗎？”
　　羅森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卡爾積羅德肯定知道。”
　　說話間，他從樹根上跳下來，快步進了安修蘭雅的石化巨堡：“時候也差不多了。”
　　瑟拉娜急步跟在羅森身後，好奇問：“什麽意思啊？”
　　很快，兩人進了石化巨堡，在巨堡中轉來轉去後，到了巨堡最內部的角落。
　　角落地面有符文，羅森往符文中輸入神力，數秒後，地板微微壹亮，就消失無蹤，露出壹個通向地下深處的臺階入口。
　　羅森當先走進去，瑟拉娜也急忙跟上：“羅森，妳對這裏怎麽這麽熟悉？”
　　“我在這呆了大半個月呢，花了好大勁才說服安修蘭雅堅定支持我們，當然熟悉。”
　　“說服？怎麽說服的？”
　　“就分析利弊唄。”
　　等瑟拉娜進入地下室，他神力微震，密室入口的地板再次凝聚，又往前走了段路，就到了壹個直徑20多塞米的圓廳。
　　圓廳四壁密布著散發著奇異星光的神符，中央位置也布置了壹個精密而奇詭的三維法陣。
　　看著就好像是壹棵漂亮的大珊瑚樹，樹幹壹側則探出壹枝，就好像迎客松探出的枝葉。
　　“好了，別往前，就待在邊上看，暫時也別出聲。”
　　瑟拉娜立即止步，敬畏地看著‘大珊瑚樹’。
　　羅森走到珊瑚法陣邊上，先發動《有借有還》，壹陣裝模作樣跳大神似的念念有詞後，珊瑚枝上頭就出現了蘭德的靈魂囚籠。
　　羅森就對著囚籠詢問：“卡爾積羅德，妳在裏面嗎？”
　　數秒後，就聽到卡爾積羅德的回應。
　　“法師，我們怎麽又……咦～奇怪，我為什麽說又呢？”
　　“說又不是很正常？這本是我們第二次見面。”
　　“好像是這樣，但又有點不對……唔～～～所以妳擊敗德烏塔羅德了？”
　　壹旁的瑟拉娜聽到這話，眼睛圓睜，就感覺眼前這壹幕又詭異又神奇，想問又不敢問，著實把她憋壞了。
　　“很遺憾，還沒有，我只是想辦法救出了妳的壹部分靈魂。”
　　“壹部分靈魂？不對吧，我感覺我是完整的。”
　　“不，相信我，妳並不完整，而如果妳想要完整的靈魂，妳就得向我發壹個冥河誓言。”
　　“誓言？什麽誓言？”
　　卡爾積羅德徹底迷糊了，就感覺事情非常的古怪，但又想不出哪裏古怪，簡直就好像是在做壹場夢。
　　羅森並不多解釋，直接說誓言內容。
　　“我要妳向冥河發誓，當我成功拯救妳的全部靈魂，並幫助妳奪回巨人域後，妳會改變傳統，宣布巨人域各大種族擁有同等的權利和地位。”
　　“所有種族的法師，都能自由自在地學習、研究精密法術，而不會受到任何限制。”
　　卡爾積羅德沈默了許久，反問：“這就是至高陛下的意思嗎？”
　　“對，也是釋放妳的條件。妳要是做不到，那就得繼續呆在囚籠裏。”
　　“其他種族可以，但人族殺了我的摯愛。”
　　“噢，那妳打算怎麽做？其他種族平權，卻單單落下人數最多的人族，對嗎？”
　　“我正是這個想法。”
　　“我也是人族法師，所以也是人族救了妳。”
　　卡爾積羅德再次沈默，但羅森通過靈魂囚籠，能輕易感覺到他心中的痛苦。
　　煎熬中，他喃喃道：“失去摯愛三百多年，我享受著永恒的孤獨和痛苦，唯有數學和精密法術才能稍稍撫慰我的心靈。”
　　“在我心中，這兩樣東西逐漸代替了我對妻子的思念，也逐漸化成了我妻子的模樣。人族妄想從我這裏學習她們，休想！”
　　“休想！”
　　“哪怕我被囚禁到死，哪怕我的靈魂徹底崩碎，我也絕對不會和人族分享我的知識。”
　　“絕不！”
　　說道這，他看向羅森：“法師，我不會發誓的！”
　　由此也能看出，卡爾積羅德真是壹個執著到頑固的性格。
　　想想也合理，若不執著，怎會成情種？
　　若不鉆牛角尖，又怎麽在數學領域探索呢？
　　所以，有失有得吧。
　　但羅森從來不會只做壹手準備，他立即就改了誓言內容。
　　“那妳發誓，當我將妳救出後，妳就宣布將至高領主的位置傳給妳的女兒安修蘭雅。”
　　卡爾積羅德立即明白了羅森用意：“傳給我女兒？然後讓她來實現妳的想法？”
　　“沒錯，難道妳連這也要阻止？難道妳真願意那惡靈借妳身軀統治巨人域？”
　　卡爾積羅德又壹次沈默。
　　這壹次，他妥協了。
　　“妳說的道理，我都知道，我就是無法放下心中的痛苦，我的心意始終難以平復。”
　　“這樣偏執的我，的確不適合成為巨人域的至高大領主，可我的女兒太弱了，將她推上至高大領主的地位，恐怕會害死她。”
　　“放心，我會讓她強大起來。”
　　“不，我說的不是力量的強大，而是心靈的強大。”
　　“她太軟弱，太溫和，也太註重感情了，這樣的人成為至高大領主，會死得很快。”
　　“而我失去妻子後，絕不想再失去我的女兒。”
　　聽到這，壹旁瑟拉娜道：“那就羅森妳來當嘛。”
　　羅森笑起來：“我是人族，怎麽能當巨人域的大領主？”
　　瑟拉娜已經知道了羅森的大部分過去，立即道：“那妳不還當了巨龍域的大領主？為什麽不能當巨人域的大領主？”
　　“妳既然有辦法造龍軀？為什麽不能再造個巨人身軀呢？”
　　卡爾積羅德聽得心中壹動：“唔～對啊，妳可以當領主。”
　　羅森攤手：“半神們不是瞎子，不可能承認我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巨人。依我看，不如這樣，還是由妳女兒當，而我輔佐妳女兒。”
　　這是當前最好的辦法了。
　　卡爾積羅德同意，但又道：“妳能打造巨人軀體，那……”
　　羅森稍稍壹想，就猜到了他沒說出的話，笑道：“我當然可以打造壹個和妳妻子長得壹模壹樣的巨人，但只是外貌壹模壹樣，她內在的靈魂卻是壹個全新存在。”
　　“妳恐怕會失望。”
　　“不，我不會失望的，只要讓我看到她的臉，我心裏就高興。”
　　既然這樣，羅森細細考慮了下：“好吧，我會幫妳打造的。”
　　他決定，就按著卡爾積羅德記憶中的形象打造巨人軀體。
　　同時，也按著他記憶中妻子的性格表現設置這具體的性格，甚至為其註入共同的記憶，盡可能地還原他的巨人愛妻。
　　卡爾積羅德心滿意足了，就道：“我向冥河發誓，當我恢復自由後，我將辭去至高大領主的位置，並將其傳給我的二女兒安修蘭雅，從此和我妻子隱居生活，再不理會塵世。”
　　隨著誓言，卡爾積羅德得到了冥河的回應，10級冥河力量裹著他的壹小部分靈魂核心，飛向羅森。
　　羅森等得就是這壹刻！
　　他立即發動特制的精密三維法陣。
　　法陣運轉，頓時就吸引了至高10級的冥河之力，使其進入了壹個非常奇異的空間，並出現奇異的形變，成了壹個奇特的法力管道。
　　管道只持續了不到壹毫秒，就有壹個極其細小的，但卻散發著特殊光輝的光點從管道中快速沖出。
　　壹下從縫隙中鉆入蘭德的靈魂囚籠，沒入卡爾積羅德的復刻靈魂中。
　　置換完成。
　　次成了主，主成了次。
　　這短短壹毫秒，看似短暫，卻凝聚了羅森的所有智慧。
　　緊跟著，被臨時借用的冥河之力又恢復成圓球狀，沒入了羅森的靈魂，意味著冥河誓言生效。
　　羅森暗松口氣：‘成功了。’
　　雖然在十幾只兔子上驗證成功，但壹下就放在半神身上嘗試，還是有點心虛的。
　　現在看來，靈魂就是靈魂，兔子的靈魂和半神的靈魂沒有本質區別。
　　之後，羅森將蘭德的法力囚籠還回量子海洋，同時還回去的，還有那個囚禁在德烏塔羅德身上的卡爾積羅德。
　　於是被囚禁的靈魂就恢復了自由。
　　這個置換法術真是非常奇妙，但有個缺點，就是羅森自己不能用。
　　他壹度以為自己的桌面藏在靈魂之極，只要將靈魂之極換到復刻體上，就能置換，結果嘗試以後發現，靈魂之極可以過去，桌面竟然沒跟過去。
　　嚇得他立馬換了回來。
　　萬幸沒有出事，但卻再也不敢換了。
　　總之，他現在也不知道桌面藏在哪了。
　　回到正題。
　　靈魂可大可小，於是空氣中就出現壹個3塞米高的雙頭巨人的形象，正是卡爾積羅德。
　　他打量了這個奇特的密室，環視了壹圈後，落在了羅森身上：“妳是真神？”
　　“沒錯。”
　　“噢～那德烏塔羅德惹到大麻煩了。”
　　頓了頓，又問：“我完全看不明白妳的神術，能解釋下嗎？”
　　羅森可不準備告訴他。
　　“既然妳不打算將知識傳給人族，那就有點骨氣，也別想著從人族這裏得到知識。”
　　卡爾積羅德面上顯出壹絲尷尬：“好吧，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哼～我自己研究，就不信弄不明白！”
　　這時，安修蘭雅聲音從密室外傳進來：“偉大者，各城市的半神差不多到齊了。”
　　羅森就看向卡爾積羅德：“討伐惡靈應該是妳的任務，所以，妳來主持會議吧，我當妳的支持者。”
　　卡爾積羅德兩個腦袋壹起點頭，兩雙眼眸中也壹起閃過深沈的憤怒。
　　“的確要讓德烏塔羅德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