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相

　　武院，顧名思義，皇室武家在周府居住的院落。
　　天盛元帝跟周玄通父親交好，其母和皇後，也是姐妹相稱，感情極好，如親姐妹般。
　　所以，常在周府留宿，武院隨之而生。
　　在武院之中，武紫欣已經換了常服，面色如常的坐在桌案邊，仿佛適才，什麽都沒發生。
　　周博懿已經落座，周毅和張燕，則是坐在邊上壹小桌旁，望著這邊。
　　“妳……不嫌麻煩嗎？”武紫欣實在是忍不住，開口道。
　　周玄通抿著嘴，撥弄著菜盤，當桌案上的九道菜，以九宮格的模樣，整齊排列後，他才滿意點頭。
　　“這有什麽好麻煩的，整整齊齊的不好嗎？”看了眼身旁四人，周玄通不理解，“妳們真奇怪。”
　　“……”
　　“說吧，找我什麽事？”望著武紫欣，周玄通直接了當道，“如先前所說，今後有我在，無需壹個人死扛。”
　　“妳怎麽就知道，朕是來找妳的，妳也太自信了吧？”武紫欣嘴角壹撇，冷笑道。
　　“這樣啊！”周玄通點了點頭，不再接話，拿起筷子就開吃起來。
　　場面壹度十分的尷尬，除了周玄通，其他人壹動不動，只有這他咀嚼的聲音。
　　半響過後，武紫欣最終忍不住：“周玄通，妳就這麽餓嗎？”
　　“是啊。”
　　“妳……”周玄通幹凈利落的回答，直接將武紫欣給噎的半死。
　　“好了，通兒，不鬧了。”見此，周博懿開口，在中間勸和，“陛下，此次出宮，恐怕定有什麽要緊事，還是早些說吧。”
　　“哼，看在周爺爺的面子上，不跟妳計較。”
　　武紫欣卻並不知曉，在周玄通看來，她這話，除了賭氣還有些小俏皮。
　　“死丫頭……”雖然心中嘟囔，周玄通還是認真擡頭，看著武紫欣。
　　如爺爺言及，武紫欣出宮來周府，定是有要事。
　　並且，事發突然。
　　不然在宮中相遇時，就已經跟自己說明。
　　收斂心中情緒，武紫欣將自己的來意，述說而出：“幫忙煉制軍備，能有多少算多少。”
　　“煉制軍備？”周玄通雙眼微微壹凝，立刻覺得不對勁。
　　軍隊使用的兵刃鎧甲，壹般都是制式靈器，煉制的時候，有固定模板，速度難度很快，品質穩定。
　　煉器府每年都是有著固定的任務，補充軍備庫存，定期保養和維護。
　　除非是發生大戰，損耗巨大，才會需要趕工煉制，補充缺口。
　　但武紫欣，居然找上自己幫忙煉制軍備，還有多少算多少。
　　“軍備庫，出問題了？”沈吟片刻，周玄通直接了當，詢問出聲。
　　對此，武紫欣輕嘆口氣，點了點頭：“八成軍備……乃是破損的。”
　　說到這裏，她雙拳不由攥緊，近乎掐進肉裏，指尖泛白。
　　“怎麽會這樣！”邊上周博懿，倒吸口冷氣。
　　八成軍備損毀，那是什麽概念？
　　若是跟盛元皇朝再度開戰，除去國都護帝軍，以及各地的基本駐防，天盛軍最多能集結四十萬大軍。
　　大戰對於靈器的損耗，非常巨大，故而軍備庫，常備壹百二十萬套，以供替換。
　　壹百二十萬套，可是從天盛元帝時代開始，壹直到現在足足十年時間，好不容易積攢而出。
　　八成損毀，差不多有九十六萬套沒用。
　　“損毀程度是……”
　　“靈器骨裂！”這四個字，近乎是從武紫欣的牙縫裏擠出來。
　　邊上周博懿，心已經是沈到谷底，面色煞白。
　　天盛皇朝的軍備，大多是壹級靈器，若是形損，修復不難。
　　可骨裂，就是徹底報廢。
　　壹旦這個時候，盛元皇朝來襲，後果不堪設想。
　　武紫欣已經下令煉器府，全力趕制，同時封鎖消息。
　　可她也明白，消息絕對無法徹底封鎖，盛元皇朝遲早會知道情況。
　　巨大的危機。
　　“難道過去，就沒有發現問題嗎？”邊上的周毅，聽著忍不住出聲。
　　另壹邊，張燕開口：“昨日巡查，還是完好無損，結果今日就發現問題。仿佛壹夜之間，那八成軍備，就骨裂報廢。”
　　“原因，正在暗中調查。”
　　“查李府。”就在此刻，周玄通嘴角壹翹，忽然開口，“這種情況，掌管煉器府的李家嫌疑最大。”
　　“周公子，或許回來，妳聽到了李家公子的壹些傳言，所以對他有所敵視。”這時，張燕忍不住皺著眉頭，“可妳要知道，李家在天盛皇朝，可謂是中流砥柱。”
　　“四年前，我留書離家，那書信是在哪發現的，爺爺。”周玄通忽然沒頭沒腦，向周博懿問道。
　　周博懿先是壹楞，隨即道：“在妳脫下的外袍之中，怎麽提這個？”
　　“關心則亂，妳們只顧我身在何處，而忘記了眼前。加上後面，發生了那些變故，讓妳們無暇顧及。”說到這，周玄通陡然反問，“留書不放在桌上，放外袍裏做什麽？”
　　“周公子，妳自己做過的事，問我們做什麽？”張燕搖了搖頭，覺得周玄通不可理喻。
　　可她說完後，卻發現陛下沒有絲毫動靜，包括丞相和邊上周府管家，都是面色壹變。
　　接著，她自己也回過神來。
　　沒錯啊，為什麽不放在桌上呢？
　　“所謂的離家前壹夜，李子陽設宴，言及成婚之前，聚上壹場。”
　　“並提及，翌日去南郊劍斷崖尋他。”
　　“那天喝醉怎麽回來的，我倒是忘了，倒是跟他的約定，還記著。”
　　聽到這，周博懿的手不禁抖了抖。
　　邊上周毅，忍不住開口：“我記得，我記得，是李子陽扶著小少爺回來的。”
　　“小少爺吐了壹身，還是李子陽幫忙收拾。”
　　周玄通壹聽，連忙豎起食指：“嘖嘖，厲害呢，幫我收拾的時候，順便將書信塞到外袍。吐了壹身，我翌日赴約也不會穿。”
　　“好算計，難怪當初壹掌將我打下劍斷崖，那麽有恃無恐，原來安排的妥妥的。”
　　砰！
　　周博懿暴怒之下，猛地壹拍桌案，站起身來：“好個小畜生！”
　　另壹邊，武紫欣也是面若寒霜，站起身來：“李家，哼！”
　　說完，武紫欣便轉過身，朝院子外走去。
　　“妳幹嘛去？”
　　“滅李家！”武紫欣頭也不回，殺氣騰騰。
　　“想什麽呢，將計就計知道嗎，先留著有用。”周玄通壹把抱住武紫欣的腰，將她拖回來，按著坐下，“現在，首要解決的問題，乃是軍備庫。”
　　“主人，妳又乘機揩油。”
　　“胡說八道，自己的未婚妻叫什麽揩油。”周玄通在心底，義正言辭，“這叫愛的抱抱。”
　　“不愧是主人，說的好有道理，完全都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