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生日宴會

我跟沈鈺最終在壹個人煙稀少的燒烤攤坐了下來。

老板拿著紙筆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

“兩位要點些什麽？”

我沒理老板，徑直盯著沈鈺：“妳請客嗎？”

沈鈺嗯了壹聲。

我迅速轉頭，“老板，要二十份羊肉串，十份雞腎，十份香菇，兩份青菜，再來兩瓶啤酒。”

“哎！好嘞。”老板龍飛鳳舞地在紙上刷刷刷地寫著。

“妳要些什麽？”我轉過來問他。

“…隨便。”

“老板，他跟我壹樣，剛剛說的那些都加壹份，不過啤酒就算了。”

等燒烤攤老板扭著臃腫的身軀離開後，沈鈺才將他那頂根本就遮不了什麽的鴨舌帽脫了下來。

我有些鄙視：“至於麽妳！”

“反正比妳更有辨識度。”

“……”好吧，差點忘了這身體也曾做過娛樂明星。

啤酒很快就送了過來，我拿起廉價的壹次性塑料杯替他倒了壹杯，順手從口袋裏摸出了壹根煙遞給他。

倆糙漢在燒烤攤，壹杯啤酒壹根煙。

然後談談女人，侃侃同事老板這些個傻逼，男人的交情往往就是這樣搞出來的，雖然我不愛談女人，但天性還是改不了，兩杯黃湯下肚，話閘子就關不住了。

這股辛辣刺激的燒烤味混著下水道的臭豆腐味，讓我瞬間想起了大壹時與燒餅兩人穿著大褲衩在校門口胡吃海喝的猥瑣時期。

熟悉啊…

“……所以說，我國與日美韓朝之間壹定有場戰爭！”

說了壹大段話，早已口幹舌燥的我直接拿起瓶啤酒就咕咚咕咚地灌下了肚。

“說得好！”我精彩的演說吸引了老板的圍觀，他激動地鼓起了掌，順口插入：“英雄所見略同，但是我覺得吧，棒子國……巴拉巴拉……”

我越聽越驚奇，這種對國際局勢的清醒認知，看來是每壹個燒烤攤老板都必備的技能，記得上回憑借著壹張嘴說服了我與燒餅的正是校門口那個賣燒烤的新疆同胞。

激烈的辯駁後，我意猶未盡地向老板再要了兩份羊肉串。

這時，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沈鈺自始至終……居然壹句話也沒說過。

……

沈默……

沈默……

好吧，看來我跟沈鈺真不是壹個世界的人，無論是廣義還是狹義。

“看不出，高中就被退學的妳還有這本事啊？”

正當我以為對方會壹直沈默到散場，結果卻來了這麽壹句。

“……”算了，就不跟他計較了，免得到時我嘴炮模式壹開，呵呵，真怕妳會自卑得以頭搶地。

“妳…跟我好不好？”他突然擡眼看我，神色有些奇怪。

蛋疼，饒了我吧！這鬧的又是哪出啊？

拒絕妳的話，會不會不付錢壹走了之啊？

見他不像是開玩笑，我低頭沈思了壹會，盡量用柔和委婉的語氣解釋道：“鈺哥別老是開我玩笑，我已經和歐陽在壹起了，怎麽著也得分手再談這種事吧，劈腿可不是我的習慣。”

聞言，他不怒反笑，只不過眼角眉稍都帶著壹股淡淡的嘲諷。

“妳還真當他喜歡妳？”沈鈺笑著搖了搖頭，“妳對他而言，不過是個玩物，這麽說可能對妳有點殘忍，但真相往往就是如此。”

我用筷子撥了撥盤子裏殘余的肉沫，有些心不在焉，“就算是這樣，我也希望真相從當事人口中說出。”

“希望到時妳可別後悔。”

“至少我現在不後悔。”

“不跟我也行，來玩玩沒問題吧？妳確定歐陽壹個人能滿足妳？”

伴隨著這句猥褻黃暴到極點的話，我的手突然被按住，擡眼壹看，他眼神中j□j裸地滿是侵略。

剛端著壹盤肉串走過來的老板可能被這基情的壹幕閃瞎了眼，戰戰兢兢地放下燒烤後如草泥馬兄貴壹般歡快地奔走了。

我抽了幾次手都沒成功，對方反而不依不饒：“妳信不信……我能在這裏就把妳給辦了。”

我驚悚了，若是真發生這種事，留下壹輩子陰影的不是我，而是這無辜的燒烤攤老板啊！

人家多不容易啊，早起貪黑地勞作，為了中華崛起還要抽時間去看報紙看新聞聯播熟悉國家大事，培養每個客人的政治大局觀。

不，我絕不能讓沈鈺這禽獸毀了壹個國家的希望，民族的棟梁！

我雙目緊盯著對方，對方也緊盯著我，如同高手間不動聲色的過招，直到壹個陌生的鈴聲將這僵局給打破。

這麽沒品位的鈴聲當然不會是從我手機裏發出來的。

沈鈺皺起了眉，猶豫了壹會，最終還是放棄與我對峙，接起了手機。

我如或大赦地竄起，高聲朝老板喊道：“老板，下次有機會再來光顧，這錢找他付。”

說罷，也不敢再嚷嚷其他了，拿出當年體育課上考壹百米沖刺的速度跑走了。

身後還隱隱傳來沈鈺那聲頗具喜感的“**”。

幸而那天我去撐場面時沒穿檢票員的制服，沈鈺應該不知道我在那工作，也省的我每天提心吊膽。

相比起沈鈺的威脅，我還是更為在意韓籌。

他才是真正名符其實的炸彈，而且還是不定時的那種。

經過與歐陽銳的短暫接觸，我只了解了他的壹部分生活習慣，至於外星人熊孩子所說的最珍貴的寶物，還沒有頭緒。

不……如果說頭緒還是有的，比如那張令我印象深刻的照片。

比如他脖子上戴著的那串戒指項鏈。

不過，那玩意真的有撕裂空間的能力嗎？

若是沒有，我偷了人家東西，人家還不把我扭送公安局啊？

更重要的壹個問題，就是韓籌他要是不通過催眠，怎麽提升異能，如果他異能沒提升，撕裂空間後會把他也帶過去嗎？

如果韓籌留在這個世界的話，我卻被帶進另壹個世界，那就形成了壹個奇葩循環了。

我與韓籌壹開始同在a世界，在a世界裏我百般阻撓韓籌，最終撕裂空間去了b世界，他留在了a。由於我的離開，再沒人阻止韓籌制造肉、便、器，於是他異能提升，自己撕裂空間到了b世界，那個時候我又去了c世界，沒有人阻止的韓籌又順利地來到了c世界，那個時候我又去了d世界……

這……有意義麽？！

摔，必須得把這個恐怖分子給帶走啊！

憂心忡忡的我又接到了壹通來自假面戀人的電話。

“…生日派對嗎？好的，我知道了。”

尼瑪，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臥槽，早不早，晚不晚，偏偏要在我剛領完第壹個月工資時生日！

地點居然還布置在流榭金都，真是個…太不顧忌戀人心情的惡劣男友了！

吐槽歸吐槽，禮物還是得準備……唔，到底送什麽好？

打火機？沒新意。

領帶？也很沒新意。

衣服？會不會太奇葩了？

車子？摩托車什麽的他大概要來也沒用吧。

……唉，真想去菜市場提兩斤豬肉送過去。

再次站在流榭金都的門前，我的心情是復雜而感慨的。

第壹次來，我打的兼徒步，翻山越嶺跋山涉水地來到了這裏，還要被門僮無情地搜查純潔的**。

然而離開時，卻帶著滿身的傷痕。

第二次來，我是被歐陽銳的司機接送，還沒走近門口，兩旁的門僮就爭先恐後地替我推門。

我帶著些許趾高氣揚，環顧四周，卻失望地發現上回那個混血門僮不在。

帶著這種失落的心情，我走進了宴會大廳。

燈光璀璨，富麗堂皇，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長長的桌子上擺放著各色佳肴美味，三兩成群的紳士與貴婦正輕聲談笑著，每個人都衣著得體，舉止高雅。

只是打開了壹扇門，我卻看到了另壹個次元——土豪的世界。

盡管這裏的每個人看起來都十分高貴美麗，但最引人註目的還是主人公歐陽銳。

他今天穿了壹身銀灰色的西服，額前的頭發全往後梳，五官越發顯得立體深邃，即便是微笑也緊抿著唇角，襯著那壹粒未解開的雪白襯衫，有種禁欲的美感。

不得不贊壹句，作為總裁級別的人物，他長得夠正了。

“怎麽？看妳的情人都看出神了。”

戲謔的聲音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熟悉，我頭皮壹麻，內心叫苦不叠。

硬著頭皮轉身，我勉為其難地朝沈鈺打了個招呼。

“那天妳不等我就走了，對於壹個壽星來說是不是很殘忍？”

沈鈺彎下腰低聲在我耳畔說著，姿勢親密卻不猥褻，旁人看了只怕也會以為兩個熟悉的朋友在交談些私密的事。

壽星？

難道那天是這貨的生日？

……

好吧，我終於理解了他當時的狂躁，要是在我生日的時候，差點被人捅了壹刀，跟朋友去吃夜宵卻要自己掏錢，這還不算完，對方吃自己的卻跟老板狂侃政治軍事歷史，我絕壁會整壹坨翔糊對方臉上。

但是，不知者無罪嘛，妳犯得著這麽傲嬌麽？

正欲開口道歉時，壹道閃躲的黑影不期然地躍入了我的視線。

我驚得心臟都快停止了，臥槽，誰能告訴我為什麽韓籌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保安呢？門僮呢？都被催眠了麽？

對了！歐陽銳！

我趕緊往先前歐陽銳的方向看去，結果卻並未搜索到他的身影。

尼瑪！剛才還在那裏的！

不管了，先追著韓籌再說。

我顧不得沈鈺，撒腿就往韓籌的方向跑。

“妳——”沈鈺驚怒交加的臉在我眼前壹晃而過，來不得解釋太多，我追逐著那道身影來到了二樓。

可惜，卻失去了對方的蹤影。

老子急的尿都快崩不住了，掏出手機就給歐陽銳打了個電話。

“妳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